“皇上這麼害怕,是心虛了吧?”殷岐目光深邃,帶著危險,也潛藏著一抹少見的瘋狂。
這些年,他確實受夠了!
“空口白牙的,你有什麼證據!?”左傾顏赫然抬眼,柳眉倒豎,恰到好處地打斷了他。
皇帝聞言,瞳孔一縮,“對,他沒有證據,把人拿下,讓他閉嘴!”
左傾顏卻是抬手,攔下了燼王府的侍衛。
她眉目間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忿然,“皇上放心,定國侯府忠心耿耿,絕不會聽信一個奸佞之言!”
殷岐眼底琢磨出味道來,笑容幽深,“燼王妃可真能演啊,你不上戲班子唱一段,老夫都覺得可惜了。”
殷黎心落在左傾顏手裡那麼久,她和祁燼明明早已知道了所有真相,卻還裝模作樣,逼著他與皇帝撕破臉,主動說出當年的真相,再祭出手中留下的證據。
方才,他對左傾顏明知故問,左傾顏便也陪他唱足了這場戲。
果不其然,到了最後,左傾顏話鋒一轉,開始逼著他拿出證據了。
“殷尚書顧左右而言他,是沒有證據吧?”
左傾顏的聲音不徐不緩,卻字字挑釁,“若無憑無據,那便是汙衊主君,大逆不道了。”
“殷家九族盡滅,想來也不冤枉。”
聞言,殷岐陰戾的眸子微眯。
左傾顏這是吃準了他與皇帝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
此時不拿出手中保留多年的證據,的確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罷了。”殷岐籲出一口濁氣。
這次的交鋒,就當是他略遜一籌。
他轉頭看了祁衡一眼,“衡王殿下,把證人帶上來吧。”
祁衡朝身邊侍從吩咐一聲,很快,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被侍從押到眾人跟前。跟在囚犯之後的,還有兩個府衛抬著一副擔架。
躺在擔架上的,正是從醫館失蹤的殷氏。
“燼兒!”皇帝終於剋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他一把拽住祁燼的手,激動得口不擇言,“朕要廢后!朕現在就下旨,封你為儲君!快,拔劍!立刻替父皇殺了他們!!”
今日這場婚宴,震驚一波接著一波。
此時,眾人眼中已經是習以為常。
皇后和衡王聯合殷家和秦家,意圖謀逆,燼王救了皇上,反將一軍,皇上為安燼王的心,當眾下旨,願封燼王為儲,入主東宮。
一切,順理成章。
但凡長了眼睛的,都知道,於當下東陵而言,燼王再怎麼手段狠戾,也比衡王靠譜太多!
見祁燼終於轉過臉來,皇帝失聲喊道,“燼兒,快,快命黑甲衛,把殷家人,還有皇后祁衡那幫亂臣賊子,通通都給朕拿下!!”
“父皇,兒臣知道了。”祁燼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話落,祁燼微微揚手,已經蓄勢待發的燼王府府衛一擁而上,將殷岐和皇后祁衡一夥團團圍住。
祁衡帶來的侍衛,齊刷刷拔出刀劍。
兩方人馬,肅然對峙。
“廢后”二字,深深觸動皇后的心絃。
少年夫妻,相伴數十載,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但,她不悔!
早在許多年前她就已經看清,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
所以,她將自己所有的愛和心血,都傾注到兒子和手中的權柄之上。
為的,就是今日!
皇后猛地看向秦徵,“秦大人,你還要看戲看到什麼時候!”
秦徵瞳孔一緊,督見目光陰沉的皇帝,當即明白。
不論是念初勾結前朝餘孽,還是他今日率領驍騎軍佔領城門,圍了燼王府,皇帝都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是孤注一擲,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頭了......
他早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深吸了口氣,秦徵豁然拔劍!
鋒刃直指皇帝,“驍騎軍聽令,祁天威謀害先帝,勾結北戎,引兵入關,致東陵生靈塗炭,不堪為帝,將祁天威和燼王府的人通通拿下!”
大門被砰然撞開,急促的靴履聲,混著屋外大雨潮溼的泥土氣息。
驍騎軍將士一個個身著銀色鎧甲,虎虎生威,神色兇戾,瞬間將整個宴廳的人都圍了起來。
這是左傾顏第一次親眼見識傳聞中的驍騎軍。
整齊劃一,訓練有素。
能被祁燼看上的軍隊,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