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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進宮

靈堂中一片靜寂。 她看著林染風一臉義正嚴詞教訓自己的模樣,只覺得自己前世定是瞎了眼。 怎麼會看上這種頭腦簡單的男子? 竟還曾經為他的涼薄而傷神不已! 她紅唇微掀,聲音不喜不怒,反而帶著一抹無奈。 “要說你蠢笨如豬吧,那還真是侮辱了豬。” 一旁的凜羽嘴角微抽,差點就繃不住那張黑沉的臉。 “你!” 林染風站得很近,清晰地聽到凜羽喉間發出了古怪的聲音。 他心如針刺,溫潤的俊顏猛地一沉,怒視著她冷道,“我好意相勸,你不聽便罷了,算我多事!告辭!” “慢走不送。” 慵懶的聲音帶著冷漠,施施然飄進他耳際,他沉重的步伐頓時又加快了些。 …… 夜半時分,蟲草踏入慕青苑,就見左傾顏獨自一人坐在葡萄架前,仰頭看天上的瑩瑩皎月出神。 約是聽到院門開啟的動靜,左傾顏回神,勾唇笑了笑,“人送走了?” 蟲草抬手拂去她肩膀上的落葉,張口音調沙啞,“三殿下派來的兩個人都是高手,其中一人還會易容,二公子換了個容貌,奴婢都險些認不出來。” 左傾顏無聲嘆了口氣,“這侯府是越來越冷清了。” 想起幾年前大哥娶妻的那晚,整個定國侯府紅光高照生機勃勃,僕婦、婢女和下人忙碌的身影在角門進進出出,家將們把酒言歡,拎著酒盞揪著新郎官喊著要不醉不歸。 侯府到處都洋溢著喜慶。 直到大嫂生下侄兒,大哥帶著大嫂和家將們遠赴西境,原本人丁不旺的侯府也日漸沉寂下來。 如今殷氏被她打了板子又禁足內苑,府中下人雖不敢明說,但大多數伺候的下人心裡其實對她這個大小姐只有驚懼和不信任。 平日裡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少了嬉鬧聲,還一個個噤若寒蟬,安靜得不像話。 “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都會再回來的。” “嗯。” 站起身,腰間一抹青綠垂下,在暗夜中溢散著勃勃生機。 目光從暖玉上掠過,左傾顏神色悠然。 這一生,他們定會安然回來的。而且很快,她就能進宮見到母親了。 一家團聚,就是她重活一世的夙願。 翌日,她果然如祁燼所言,接到了進宮的旨意。 可來宣旨的錢公公卻說,是入宮侍疾。 她的心頓時沉了又沉。 難道是母親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 她沒有多問,簡單收拾了行裝便帶著黃芪匆匆進宮。 出發前才想起那日,祁燼曾抱怨她每次遇到大事都沒有知會他一聲,這才吩咐蟲草往燼王府報個信。 “我大約要入宮住幾日,你替我轉告三殿下,讓他不必擔心。” “是,小姐。”蟲草乖巧地應下。 馬車一路疾行到宮門外。 遞了入宮手諭,侍衛不敢怠慢,引著左傾顏進了後宮,她熟門熟路心急如焚朝眷棠宮走去。 到了眷棠宮門外,她定下心神,本欲讓宮女通傳,卻見蔣嬤嬤親自迎了上來,神色有些凝重。 “見過左大小姐。” “嬤嬤快起。”左傾顏上前扶住她,關切地問,“嬤嬤的傷勢如何了?” “多虧大小姐的金創藥,老奴才沒受什麼大罪。” 她一邊回話一邊領著左傾顏往裡走,“大小姐快隨我來,娘娘等著您呢。” 棠貴妃閉目躺在榻上,岑太醫剛為她施完針,正一一將頭頂銀晃晃的銀針拔出,面上有些憂色。 他收拾好用具,見到左傾顏來了,頷首朝她點了點頭。 左傾顏在宮宴上展現的醫術他有所耳聞,出獄後一直想見其人,沒想到今日湊巧遇到,神色裡多了幾分打量。 “請問岑太醫,貴妃娘娘如何了?” 岑太醫恭聲道,“娘娘憂思過度,邪熱閉遏,實乃久病而虛。臣雖可開緩養肝氣的方子,可還需貴妃娘娘少動氣火,舒心為宜。” 岑奉從頭到尾沒有提及懷孕一事,想來祁燼已經跟他達成了共識。 左傾顏心中稍安,頷首致謝,“有勞岑太醫了。” 話落蔣嬤嬤隨即拿了一個錦袋塞到岑太醫手中。岑太醫慌忙推脫,兩人邊走邊說出了寢殿。 “聽雨,送一送岑太醫。”門外傳來蔣嬤嬤的聲音。 “岑太醫,這邊請。” 左傾顏見榻上閉目的棠貴妃眼瞼微動。 “娘娘,是傾顏來了。”她蹲在榻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半晌,榻上的人長睫輕眨緩緩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棠貴妃眼角漸紅,慢慢滲出了晶瑩的淚光,被握住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顏顏…… 她懷胎十月,卻不得不在月子裡便狠心舍下的女兒。 這些年被困在這寂冷深宮中,每日每夜心心念唸的女兒! 見她強睜著眼睛不讓淚水滑落,一如她倔強的性子,左傾顏扯唇輕笑,笑中帶淚,“太醫說您肝氣鬱結,憂思過度,娘娘切不可再傷心悲慟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