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顏慢斯條理將衣襟扣上,亦把燼王選妃宴上,她被殷恬恬哄著喝下烈藥,又被婢女翠微帶到祁衡寢殿,最後僥倖遇上祁燼的事說了出來。 至於她與祁燼之間不可言說的那點事,便改成祁燼給她找來解藥,及時解救她於水火之中。 “既如此,你身上那些痕跡如何得來?”老侯爺眯著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言語中有幾分真實性。 “是林染風!” 左傾顏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泛起了怒意,眼睛慢慢紅了起來,眼角閃出淚光。 “他見我剛醒來神志不清,欲對我行不軌之事,我叱責他,他卻口口聲聲說皇后她們快過來了,讓我萬事都聽他的。” “可這樣的事情,我如何能聽他的!我的名聲,定國侯府的聲譽,難道都不要了!?” 此話猶如驚雷,將在場之人都驚住了。 左兆熙看著從不輕易掉淚的她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忍不住暴怒,“林染風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要宰了他!” “站住!”老侯爺厲喝一聲,他疾步往外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祖父,您不是怕了林相吧!” “閉嘴,滾回去跪好!”老侯爺嗤了一聲,目光落到左傾顏身上,沉聲問道,“所以,他最後也沒有得逞,對嗎?” 左傾顏頷首,祖父果然是這個家裡最瞭解她的人,若真讓人欺負了去,她又豈會忍氣吞聲到現在,只拒了林家親事便算了? 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祖父英明,傾顏縱是一死,也不會任人擺佈,更不會給定國侯府蒙羞!” “今日,我將此事告知祖父,目的不在林家,而在設下毒計要讓我身敗名裂的殷家!”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詫然落到殷氏身上。 殷氏仿若早已料到這一刻,她猛地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響頭,戚然泣聲道,“大小姐這話實在是誅心!” “當日殷家大小姐與四皇子的醜事被皇后娘娘撞個正著,你我都在場,殷家小姐口口聲聲說是你將她打暈了,推進四皇子寢室,這才釀成大禍!” “殷家是我孃家,我身份尷尬不便多言,也顧及你的名聲,方才瞞下此事,不想今日竟被你反咬一口,天可憐見,我這到底是哪裡礙了大小姐的眼?叫你今日百般羞辱,千般汙衊?!” 左傾顏諷笑,“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殷恬恬無辜可憐,倒是我心思歹毒害了她?” 殷氏默了默,哽咽著道,“孰是孰非我不便多言,大小姐長大了,心思也多了,賤妾人微言輕,實在猜度不來。但也請大小姐不要將自己與殷大小姐的愛憎轉嫁到我的身上。”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我將夫人留給大小姐嫁妝裡的一枚暖玉私下送給殷大小姐,未經得大小姐允准,確是我的不是,大小姐因此要請老侯爺收回中饋之權,我亦無話可說,任憑老侯爺處置!” “嘖嘖,姨娘這張利嘴和這份沉著,真叫本小姐大開眼界啊。” 左傾顏諷聲贊著,眸色卻陡然一厲,“可若無證據,我又豈會貿然指摘你?” 見殷氏抬眸看來,左傾顏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蟲草,把人帶進來!” 緊閉的門應聲開啟,蟲草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婢女從側門而入。 殷氏和左傾月見到那張臉,皆是一驚。 尤其是左傾月,臉色驟然慘白,緊張地看向殷氏,“娘,她不是表姐的——” “是又如何!”殷氏急急打斷她,見她那不成器的樣子,滿目失望。 早知道前兩日就不該讓她知道那麼多事! 蟲草揚聲道,“這是殷大小姐的貼身婢女翠微。前幾日貴妃娘娘本欲將她杖斃,是小姐覺得事有蹊蹺攔下了,貴妃娘娘又將她交給了燼王審訊。” 蟲草將袖中寫得密密麻麻的兩頁紙掏了出來,遞到老侯爺手中。 “這是燼王殿下差人送來的供詞。小姐怕老侯爺不信,便悄悄命奴婢把人也帶過來了。” 信中詳細供述了殷恬恬是從何處買了烈性藥,又是如何放進左傾顏的甜酒中。 更甚之,殷恬恬下藥的毒計早在上個月便告知了殷氏,殷氏未曾明著答應幫她,卻也沒有阻止。 最後,久未進宮的左傾顏赴了宮宴,而左傾月正好因為吃了河蝦,全身過敏只得留在侯府,全然避開了那場禍事。 老侯爺目光快速掠過那些字跡和手印,揚手扔到殷氏面前,面色黑沉,“殷氏,你有何話要說?” 殷氏目光凝滯瞥過地上的紙,眼角發紅,雙唇因啜泣而顫動,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我若想要害她,有千次百次機會,何須等殷家一個小丫頭替我出手,如此落人口實,於我何益?” “不過,老侯爺既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聽憑老侯爺發落就是。” “娘!”左傾月心中徒然炸開,難以理解孃親為何就這麼認下了。 左兆熙也是一驚,他絕不相信殷氏會害傾顏! “姨娘,那不過是殷恬恬的毒計,你定是曾苦勸過她的,對吧?”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