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顏一行人帶著禮物來到相府門前,就被人畢恭畢敬地迎了進去。 走進前廳,就見林染風面帶歡喜匆匆迎了出來,“傾顏,你終於來了。” 林染風臉上的傷還未痊癒,頂著個熊貓眼,笑起來甚是滑稽。 她緩緩施了一禮,“見過林二公子。” 林染風似是被她平靜的疏離冷到了,腳步微滯,左傾顏已經從他身側越過,疾步邁向正廳。 正廳中氣氛有些凝重。 右相似乎並不在府中,林詡風正摟著低聲啜泣的沈氏,輕聲安慰。 廳的另一邊左兆熙雙手被反綁,腰桿卻挺得筆直,一臉倨傲揚著腦袋高聲道,“我沒有做過的事就沒有做過!” “可不像你們林家,一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連林家的宗婦,也是謊話連篇,張嘴就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姿色,唐突你?你不要臉面老子還要呢!” 難聽的話刺耳至極,沈氏羞憤得滿面通紅,捂著臉嚎啕大哭。 饒是林詡風的心性也受不了他,忿然上前一腳將他踹倒,“來人,把他這張賤嘴給我堵了!” “我看誰敢!” 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冷冽從門口傳來。 左兆熙回頭見到來人,嘴角忍不住咧開。 左傾顏一身紅衣如火般嬌豔明媚,步入正廳帶來一室奼然。 “二哥!你這怎麼了?”她快步朝五花大綁的左兆熙走去,眼中的心疼真實得差點連左兆熙本人都要信了。 她站到他身前面露擔憂,拿出錦帕為他擦拭破了皮的嘴唇,眼角還帶了水光,“二哥!他們竟將你打成這樣?” 左兆熙,“……” 嘴上這塊難道不是你一鞭子抽破的? 忽然,他頓覺鎖骨下一陣尖銳刺痛,低頭時銀光自左傾顏手心裡閃過。 他吃疼地咧嘴一抬眼,就對上左傾顏蘊含警告的雙眸。眸中掠過的寒芒嚇得他一頓,下意識頜上了嘴巴! 左傾顏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側身讓開。 林詡風眼見左兆熙並無異樣,面色微松,開口道,“左大小姐來得正好,貴府二公子夜探相府,對我夫人動手動腳,被我二弟撞見之後,又口出惡言侮辱林家。這事兒你說該怎麼辦吧!” “這……敢問林大公子的意思是?”左傾顏斂去眼底的冷意,抬眸已是一臉無措。 林詡風精明的眸子落到左傾顏臉上,聽二弟那般說法,還以為左傾顏有什麼不一樣,今日一瞧,不還是個色厲內荏的嬌縱小姐? 早間盯著侯府的人來報,這事傳回侯府不久,袁野就匆匆請了大夫,此番上門的是左傾顏,可見老侯爺是真被氣得不輕。 果真是天賜良機,此時便是拿捏左傾顏的絕佳機會! “我念及你與二弟青梅竹馬,兩家又將結秦晉之好,不欲追究。可這事說出去又有損夫人清譽……”他假意思索了一番。 “依我看,左二公子不如先留在相府小住幾日,待兩家親事定下,二公子再回府也不遲。屆時,相信二公子定也不會再對外說些有損姻親聲譽的話來。我的提議,大小姐覺得如何?” 左傾顏抬眼朝他看去,忽然笑了笑。 “不如何。” 林詡風眉梢微微一抬,“嗯?” “就算真是我二哥闖了禍,也萬不該以我的親事作賠。林大公子如此作為,倒是要叫人誤會,你林家是記恨我前幾日拒親,才不惜犧牲林少夫人清譽,誣賴我二哥,意圖逼我就範。” 毫不避諱的話說出來,整個正廳氣氛驟然凝滯。 沈氏捂嘴側過臉,極力壓抑著哭聲。 “胡說八道!”林詡風當即怒斥,語中帶了一抹強硬之色,“左大小姐,我看在二弟的面上才與你好生商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大公子這話好生不講道理!”左傾顏亦是眸色一冷。 “我聽聞二哥得罪了林相,顧及祖父年邁,這才帶了重禮登門拜訪,沒想到一進門便見爾等如此作踐我二哥,我溫言與你商量,林大公子倒好,一出口就用親事脅迫於我!你是當我定國侯府沒人了是吧!” “凜羽,把禮物都丟到門外去!” “……”擼起袖子準備幹架的凜羽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 還是蟲草熟悉她家大小姐不按套路出牌的習慣,拎著禮物就往外走,凜羽這才訕然跟上。 “傾顏!”一直在門口看著的林染風眼見衝突立起,快步朝她走來,語中帶著祈求之色,“你別這麼跟我大哥說話,我大哥這麼做也是為著大嫂的聲譽著想。只要我們定了親,就都是自家人了。” 左傾顏抬眸看了他一眼,“林染風,你賤不賤?” “……” 林染風臉上頓時血色全無。 “前幾日不是才諷刺本小姐貪慕虛榮爬了三殿下的床?今兒個這番惺惺作態意欲何為?” 她冷著眼又笑,“我二哥說你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哪個字說錯了?你敢不敢替自己辯解一番!” 林染風嘴唇蠕動,半天沒能開口反駁半句。 左傾顏不理會他,目光掃過泣不成聲的沈氏,沉聲道,“沈姐姐,我生以悅我,而非他人所困,身為女子,只有自己不可辜負,不被人誤,不被己誤。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