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醫館內氣氛劍拔弩張。 葉輕反唇相譏,“笑話,我發落我們武義侯府的婢女,什麼時候輪到齊王世子多事?” 兩名產婆彼此對視一眼,六婆鼓足勇氣對左傾顏道,“左大夫,這裡既然沒我們兩個的事,我們就先告退了,隔壁村還有婦人等著接生呢……” 左傾顏掃了六婆一眼,“她能走,你卻不能。” “這、這是為何啊?”六婆麵皮一抖,怯懦地看著左傾顏。 “你的熟人都來了,當然是要好好敘敘舊再走。” “大小姐,人帶來了。”話落,凜羽帶著一個身形消瘦卻風韻猶存的婦人,推開圍觀的眾人擠進了醫館。 六婆瞥了那婦人一眼,頓時神色微變,在左傾顏的審視下極力強忍著心中慌亂。 “據我所知,這寡婦王嬸有個別名叫王八花,平日裡經常找你拿藥打胎,是吧?” “是有這麼幾回,不過,我們不熟……” 左傾顏眉梢輕抬,掠過一抹寒光,“不熟?不熟你會讓她幫著你找人到醫館鬧事?” “我、我沒有啊!冤枉啊左大夫!” 六婆剛嘶聲喊冤,就對上王嬸的視線。 王嬸目光閃爍,低聲勸道,“我都招了,你也別喊了,說實話吧。剛剛來的路上,還有人要殺我滅口!” 六婆嚇一跳,又在心裡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撲通往地上一跪,猛磕了幾個響頭,“我就是瞧著醫館來了女大夫,怕被搶了婦人生意,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幹了蠢事,求左大夫大人大量,饒我一回吧!” “你既然那麼害怕醫館搶了你的營生,何故今日還要向武義侯夫人舉薦我為二夫人接生?” “這、這自然是因為二夫人難產危在旦夕,我才……” 左傾顏聲音清冷,“你是想說你為了救二夫人性命才不計前嫌,向武義侯府舉薦了我?” “是啊,人命關天,我當然不敢……” “你不敢?”左傾顏哼笑一聲,揚起下頜看了凜羽一眼。 凜羽抬手將一個布包扔到地上。 哐噹一聲脆響,數十個瓷瓶滾了出來,有的瓷瓶直接被摔碎,一股刺鼻的味道溢了出來。 這個味道在場的人都覺得極為熟悉,竊竊私語起來。 杭雪柔瞪大了眼睛,滿目驚怒,“這麼多的北境瓊丹!” 原本一心等著看左傾顏笑話的武義候夫人也震驚不已。 難道真如輕兒所言,是有人利用二弟妹的性命陷害左傾顏,想讓武義候府當這出頭鳥,與定國侯府反目成仇? 她執掌中饋多年,後宅的腌臢事見過不少,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剛才王嬸帶我去了一趟六婆家,這些都是在她家裡搜出來的。”凜羽語帶嘲諷,“這裡面可不只有瓊丹。” 笛吹雪蹲在地上搗鼓了一番,沉聲道,“是泡過瓊丹水的毒參片。” 他看著六婆寒聲道,“你將瓊丹化水,又把浸泡過瓊丹水的毒參片曬乾帶進侯府,讓二夫人含在嘴裡致她產後脫力而死,還想嫁禍給左大夫,簡直可惡至極!” 六婆驚見家底都被人翻出來,嚇得直打哆嗦,“我……” 她兩排牙齒上碰下磕抖個不停,愣是沒想到該怎麼辯解,只得滿目惶恐地看向祁皓。 這個月她曾偷偷去看過王嬸和那鬧事的糙漢,見他們好端端的,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左傾顏竟暗中盯上了他們! 左傾顏掃了六婆一眼,轉而看著面色黑沉的祁皓和尉遲律,“正所謂放長線釣大魚,那糙漢過來鬧事沒能得逞,我就知道你們定然賊心不死。” “只是沒想到,你們竟連武義侯府二夫人的性命都敢謀算!” 被左傾顏說中,祁皓臉色微變,卻色厲內荏地瞪著她,“本世子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世子,您救救我吧!”六婆面色慌亂地喊了一聲。 “你給我閉嘴!”祁皓目露寒光冷睨著她,“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本世子與你素昧平生,作何要救你一個賤民?” 見祁皓撇得乾乾淨淨,左傾顏冷笑一聲,目光灼灼盯著六婆,“他救不了你,我卻可以。秋英扔掉的那袋東西,是不是你幫忙處理的?” 六婆見識了祁皓剛剛那般冷酷無情的模樣,抖著唇吶吶點頭,“是我……” 人贓俱獲,她再否認也沒什麼意思。 哭紅了眼睛的秋英張了張嘴,本想說她不知道,順勢將罪責推到六婆身上,卻見左傾顏朝她看了過來。 “秋英是吧,你早就知道後續有人接應,所以當你聽到葉大公子讓人將你身契帶來的時候,才會這麼害怕,因為你很清楚,東西不可能找得到。” “我……”秋英嚶嚶哭了起來,反駁的話咽在喉間,下意識朝尉遲律和祁皓看了眼。 尉遲律立在一旁雙手抱胸,目光寒涼睨著她,“平日裡那些不聽世子話的賤奴,不但會被髮賣到青樓,連她們爹孃老子也都會被活活杖斃,扔進亂葬崗任由蛇蟲鼠蟻啃食。秋英,你可要想好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