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義侯高舉雙拳,大聲厲喝,“敲登聞鼓,跪求聖上嚴懲兇徒,以正視聽!” 武義侯府眾人緊跟著揚聲,“嚴懲兇徒,以正視聽!” 泣血的高呼在喧譁的城南長街迴盪開來。 這裡多數貧苦百姓平日裡受盡勳貴士族的欺壓,其中不少人家近月的義診中得了城南醫館恩惠,對左傾顏心懷感激。 聽得這話,紛紛舉拳高喝。 “請聖上還武義侯府公道,還左大夫仁醫清名!” “請聖上嚴懲兇徒,以正視聽!” 林染風雙手顫抖不停,看著背脊挺得筆直的武義侯府眾人,眸色變化不斷,忍不住轉身看向林詡風,卻見他因失血過多了面色蒼白,神色有些萎靡。 林染風深籲一口氣,強忍著心中慌亂。 他從未遇過如此陣仗,這事真鬧進宮裡去,大哥會不會有事? 齊王世子謀算武義侯府二夫人的性命嫁禍傾顏,當真跟大哥無關嗎? 萬一像上次那般…… 而且,他心裡總有一個強烈的預感,今日若不趁早彈壓住這班人,後果不堪設想! 他頃刻間做出決定,咬了咬牙揚聲道,“依我看這事根本沒必要進宮驚擾皇上,黑甲衛聽令,即刻護送武義侯和葉老太君前往京兆府,其他人就地驅散!” 見眾人含怒的目光不約而同匯聚到他身上,他挺直了脊樑,寒聲厲喝。 “誰敢反抗,通通給我抓起來,以謀逆罪論處!!” “林統領好大的威風!”武義侯冷冷看著他,如鷹的眼深邃狠厲,常年在軍中養出的肅殺之氣盡露無疑。 林染風手握腰間劍柄,面色沉凝,“林某不才,前幾日僥倖勝了葉二公子一籌,今日形勢所迫,也只能斗膽領教侯爺高招了。” “嘖。” 一聲不合時宜的嗤笑,鑽進了圖窮匕見的兩人耳中。 林染風猛地扭頭看向祁燼,“你笑什麼!” 祁燼揚眉回視,終於開口,“關公門前耍大刀,還能耍得像你這般威風的,確實少見。” “你在嘲諷我不自量力!”林染風怒極,抬劍指向他。 祁燼歪著腦袋問,“本殿該誇讚你聰明嗎?” 見左傾顏的柔荑始終被他手掌包裹著,沒有掙開,林染風怒目如電,反唇相譏,“像你這種用卑鄙手段強奪人妻的人,有什麼資格嘲諷我!” 左傾顏聞言有些莫名,忽覺握著她的大掌緊了緊。 抬眼便見祁燼眼底蓄滿殺氣,周身籠罩著清洌寒意。 “黑甲衛聽令!”這回,說話的是祁燼。 “護送武義侯府眾人前往宮門敲登聞鼓,本殿親自陪同進宮,若皇上降罪,皆由本殿一力承當!” 他蓄了內力的話瞬間傳遍整條城南街。 正驅散百姓的黑甲衛聞聲立定,隨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 四散的黑甲身影以驚人的速度圍攏,片刻之間排成陣型,將武義侯府眾人包裹其中。 祁皓和尉遲律一人一邊扶著面色發白的林詡風,三人皆是怔在原地。林詡風眸色變化間,腦海中掠出無數個計策,卻無一能破今日之局。 林染風難以置信瞪著劉煜衡和身後的黑甲軍,“劉煜衡,你連軍令都不認了嗎,誰給你的膽子!” 他們竟敢、竟敢這麼明晃晃地將他的臉面踩到泥底踐踏蹂躪? “你們是想造反嗎!!” 林染風陡然厲喝,眼裡戾氣叢生,像一頭被拔了毛的狼,恨不得將祁燼和這些人通通撕碎。 左傾顏按住祁燼握劍的手,緩步走到黑甲衛之前,迎向林染風凌厲激憤的視線開口。 “林統領休要栽贓汙衊他們。黑甲衛素來聽從皇上差遣,忠於江山社稷,連我這沒進過書院的女子都知道,民能載舟,亦能覆舟。” “今日城南之地民怨沸騰,皆因齊王世子和林大公子而起,你身為黑甲衛統領,本該大義滅親忠於聖上,可你卻為一己之私逆天而行,試圖利用黑甲衛統領職權壓制武義侯府,驅逐無辜百姓,強行鎮壓民怨!” “敢問林統領,你是將黑甲衛當成你林傢俬軍,還是將這天下百姓都當成你林家腳下螻蟻!?” 林染風氣得臉色鐵青,握劍的手隱隱顫動。 “左傾顏!你就這麼恨我嗎,為了他,不惜煽動民心妖言惑眾害我林家!?” “我怎會恨你?”左傾顏神色平靜,淡然回視。 林染風卻覺得心頭涼颼颼的。 “你與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也曾以為自己會成為你的妻子。” 左傾顏毫無避忌的話讓周遭的人都不由自主伸長了耳朵。 連祁燼也面沉如水,垂眼看向她。 “可惜你們林家家風不正,私慾過重,祖父不願與爾等為伍,你大哥便千方百計哄騙我二妹動情,甚至讓她未婚先孕只能依附於他。” 左傾顏眼角泛紅,“我二哥屍骨未寒,林家就派了你這麼個還沒成婚的晚輩上門說親,對定國侯府,對我二妹全無半分敬重!” “祖父病重無奈將府中大權交給我,誰知,你林家又欺我年紀尚輕資歷不足,到皇上面前誣告我心胸狹隘尋私報復,說我故意不肯讓二妹與林府結親,說我不願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些我都看在往日的情分忍了。” 整個醫館門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