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低落,整個人被一片黯淡籠罩,左傾顏心裡不由自主地湧起愧疚之意。 “你竟然去定國侯府找過我?” 而且是十次! 祁燼放在她腰間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收了回去。 她回過神時,祁燼已經退開半步,動了動唇,略帶幾分自嘲的笑,聲音裡全是無奈和苦澀,“左傾顏,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願意信我?” 有時候,他真恨不得能把心剖開給她看看。 “抱歉……”她甕聲開口,喉嚨裡卻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而又刺痛。 他說得很對,她一直因為皇帝的所作所為,下意識想要回避這份感情,總覺得皇帝御口賜婚,他生為人子,即便不想要也只能被迫接受。 卻忘了,他是祁燼啊。 是那個上一世為了救她捨棄一切,從高高在上的皇子淪為亂臣賊子的祁燼!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突然上前,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腰。 “你別生氣了……” 得知了真相後,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糾結和痛苦彷彿一瞬間不藥而癒。 悲喜交加的感覺,叫她猶如置身於冰與火之間。 她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不喜歡他娶葉箏,更不喜歡他用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祁燼瞬間僵直了身體。 又香又軟的嬌軀貼在身前,他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棉團裡,又害怕自己會錯意,兩隻悄悄泛紅的耳朵幾乎要豎起來。 好在左傾顏忙著害羞,根本沒有發現。 埋進胸膛裡的小腦袋一動不動,再次發出悶悶的聲音,“別生氣了,我以後相信你就是。” 他終於咧開嘴,一手將她圈緊,另一手指尖穿過漆黑的鬢髮,低沉的聲音有些輕顫,“你說真的?” “嗯。”她乖覺地重重點頭,“珍珠都沒這麼真!” 祁燼失笑低頭,輕輕的一吻印在她的烏髮上。 下顎抵在她頭頂上,他忍不住嘆道,“你這人從小看著潑辣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唯獨面對感情,怯懦而無知,你能開竅實在是不容……” 果不其然。 那黑色的腦袋猛地抬起來,她一張俏臉漲紅著,惱羞成怒罵道,“什麼潑辣什麼無知?祁燼,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了是唔唔……” 按在腦後的大掌忽然用力。 惱怒的抗議聲驟然消失在唇邊。 左傾顏此人,宜堵不宜疏。 與其跟她廢話連篇地講道理,還不如吻得她嬌喘吁吁,七葷八素任人擺佈來得實在。 經過這段時日的磨合,祁燼早已深諳此道。 他吮著左傾顏嬌花似的唇瓣,攻城略地毫無顧忌,大掌在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地輕輕安撫,很快讓她了忘記抵抗。 左傾顏雙腿發軟,半身的重量都掛在他手臂上才勉強站穩。 可眼前的人絲毫沒有停歇的打算,一味地掠奪那份甜美,宣洩著兩個月所受的委屈和思念的折磨…… 許久,細碎斑駁的日光透過屋簷下的蔓藤,灑落在相擁而坐的兩人身上。 左傾顏抿著唇瓣,用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凝著他,“接下來與林家的聯姻茲事體大,是我傾盡一切也要打贏的一仗。” 她語氣鄭然,前所未有。 祁燼的目光從她紅豔動人的唇瓣移至眼睛。 夢中定國侯府滿門抄斬的一幕浮上腦海,他隱隱明白了什麼,心中怦然亂跳,聲音還帶著意猶未盡的嘶啞。 “讓我幫你。” “可是,此役不成功便成仁,你若插手,對你不好……” 她極力試圖說服他,“倒不如你靜觀其變,關鍵時候,或可在皇上面前幫我轉圜一二?” 將她的猶豫看在眼底,祁燼的臉色更是不容拒絕,“我與你和母妃一榮俱榮,父皇又不是傻子,而且……” 他捏著她的手心,如對著一塊精緻的白玉,細細摩挲,眼底情意繾綣。 “我想跟你一起面對,並肩前行。” 並肩前行。 這大抵是人世間最美好的誓言了。 她心中動容,長睫如鴉羽輕揚,“好,我們一起。” 祁燼將白玉流蘇釵緩緩簪入她的髮鬢,抬手將佳人攬入懷中,語氣篤定開口。 “我很快就能撬開祁皓的嘴,若定國侯府這一仗能贏,我有把握讓林家永無翻身之日。” “可是,林錦和林詡風那兩隻狐狸,又豈會坐以待斃?” ...... 黃昏時分,燼王府的馬車停在定國侯府門外。 侍衛們警惕地圍了上來。 車簾緊閉,天樞坐在馬車前面無表情瞅著他們。 為首的侍衛上前,恭聲道“燼王殿下,大小姐不願見您,請莫要為難我們。” 沉默了一會,車簾微動,祁燼先走出來,復又撩開簾子,朝車內之人伸出手。 一隻白皙的手從車簾內伸出,放進他手掌心。隨後,左傾顏鑽了出來。 她一露面,眾侍衛頓時驚掉下巴。 看見祁燼平靜的臉,一個個噤若寒蟬,嚇得不敢吱聲。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