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被押了下去,留下一串陰森恐怖、直滲人心的笑聲。
西陵絕走到軟椅邊坐下,揉了揉有些隱痛的眉心,靠向軟椅的椅背上,微微闔起眸子。
於公公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見他閉著眼睛,抿著唇,猶疑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喊了一聲:“皇上!”懶
西陵絕眉心微攏,有些不耐地抬起眼瞼,看著他。
“天牢中那個夜裡被劃破臉的女囚不見了!”於公公勾著頭,說得很小心,剛才侍衛來報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態嚴重,所以片刻也不敢耽擱。
“你說什麼?”西陵絕從椅背上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公公又輕聲地重複了一遍,不敢抬頭看他。
聞言,西陵絕臉色大變,蹭地一下起身,捲起一陣旋風徑直往天牢而去。
於公公抬起頭來看時,卻是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他嘆息地搖搖頭,哎,這一夜真是夠折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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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殿
雪兒一會兒起來坐著,一會兒又躺下去,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一顆心更是處在極度的煎熬中,透不過氣來。
夜闖天牢的人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指李香茹?
更不知道,李香茹會不會將她給抖出來?
原本想去龍吟宮看看,可剛才去天牢,已經讓西陵絕不悅了,如果此時再去龍吟宮,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蟲
哎,可是這樣漫無目的地等,也不是辦法,簡直就像是要了她的命。
不知是第幾次坐起身來,她撩開帷帳:“明月,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寅時。”
竟然已經寅時了?天都快要亮了吧?
她放下帷帳,緩緩滑進錦被中,想了想,卻是又坐起身來,“明月,去外面看看,那個夜闖天牢的人抓住後什麼一個情況了?”
“回娘娘,奴婢方才出去的時候聽說,好像搞錯了,還沒抓到真正的人呢!”
“是嗎?”雪兒心中一喜,還沒抓到真正的人,那就說明目前是安全的,哎,早不說,早說,她也不用這般煎熬了。
“是的,奴婢還要不要再出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本宮乏了,想要睡覺,將宮燈熄了吧!”
殿裡一下子黑了下來,雪兒打了個呵欠,這才感覺到睏意,翻了個身,面朝裡躺著,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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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眼睫顫動了兩下,吳昕幽幽醒來,卻發現光線太強,刺得眼睛好痛,眯著眼睛適應了很久,才勉強睜開眼睛。
藍天白雲,天氣晴好,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她已經不在又黑又暗地天牢裡面了。
剛想動一動,頭頂就傳來一聲溫潤清冷的男聲:“醒了?”
她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身下一高一低地顛簸著,竟然是在馬上。
嶽籬將她從獄中劫出來了嗎?
戒備這般森嚴,他是怎麼做到的?
一抬頭,就看到他正也垂眸看著自己,眸色深深、薄唇輕勾。
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慌亂地抬手朝自己的臉上撫去,想要遮住那讓人驚悚的傷痕。
出她意料,觸手竟是一片清涼絲滑,原來他已經將她戴上了柔軟的面紗。
好點,好點,否則那麼猙獰的一張臉,暴露在陽光下,該是一件多麼恐怖和殘忍的事。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心細得讓她這個女子都自嘆不如,何時何地,總是不著痕跡地為她保留著自尊。
眼角有些酸澀,她忙不迭移開視線,抿了抿唇,“你這是要將我帶去哪裡?”
“出城!”嶽籬淡淡地逸出兩字,雙腿用力一夾,馬兒就疾飛而起。
出城?
她出城了,西陵殤來救她,又找不到她怎麼辦?
她要怎樣通知西陵殤?
突然,又忍不住苦笑,自己這個樣子,又如何去見他?怕是見到也認不出來了吧?
再說,她如此這般從天牢失蹤,定是會掀起軒然大波,那向來訊息靈通的他也一定會知曉的吧?
不見也罷,她這個樣子本就沒有了一絲去面對他的勇氣,更何況,自己身上的詛咒還沒有解除,見他,也只會傷害他和他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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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人的喜憂,夜照樣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