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而言,西北雖然地域最大,但是在此之前,經受過戰火,虛弱不堪,再加上在楚歡獨霸西北之前,三道總督你爭我奪,一盤散沙,再加上有西谷關封鎖入關通道,實際上西北入關的可能性反倒是最低,甚至於實力也是最弱。
遼東鐵騎固然勇悍,但赤煉電素以忠勇著稱,皇帝顯然對赤煉電還是有幾分信任,而最讓皇帝不放心的,顯然就是河西馮元破。
馮元破收買玄真道宗,興建天宮,這一切皇帝都一清二楚,皇帝自然明白馮元破已經是反心已定,河西地處北疆,馮元破手握數萬河西軍,而且這些河西軍亦是大秦國內戰鬥力極強的軍團之一,河西軍此前與夷蠻人常年交戰,馮家父子也都是練兵有方,數萬河西軍的威脅,甚至比數十萬天門道徒的威脅還要大。
而且眾所周知,馮家父子坐鎮河西之後,恩威並施,已經算是將漠北草原上的夷蠻諸部收復,本就手握河西重兵,再加上夷蠻諸部成為附屬,皇帝亦知道馮元破反心已定,自然是要想辦法除掉河西大患。
若是調兵平剿河西,無疑是臭棋一招,且不說帝國已經很難調出與河西相抗的兵馬,就算真的可以調兵平剿,同時對付天門道、青天王和馮元破,帝國也是完全無法承受。
馮元破修建天宮,想要誘騙皇帝北巡,從而在河西地面控制皇帝和百官,挾天子以令諸侯,而這一切,卻正中皇帝下懷,皇帝順勢便帶同百官前來河西,深入虎穴,亦是準備兵不血刃地解決河西的威脅。
馮元破此時明白皇帝的意圖,知道自己成為落入皇帝陷阱的獵物,臉上肌肉抽搐。
“朕一直想看看,你馮元破到底會弄出什麼樣的花樣。”皇帝輕撫白鬚,“挾天子以令諸侯,這與朕預想中的一樣,並不是什麼大手筆,也不足為奇。當日你要以龍骨之名,帶朕進入地牢,其歹毒心思,朕自然早就知曉……玄武扮成朕的模樣,惟妙惟肖,而且是朕親自指點,你自然是瞧不出破綻的……!”
馮元破冷笑道:“原來地牢之中,囚禁的一直是玄武……那麼他現在依然還在地牢之中……!”
“代朕赴難,玄武忠勇可嘉。”皇帝緩緩道:“但是朕很瞭解你,你會囚禁朕,但卻不會輕易取朕的性命……所以玄武假冒朕,或許會受些苦難,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馮元破冷冷道:“那可說不定,我若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你的父親當年是朕的部將,朕對他都是瞭若指掌,豈能不瞭解你?”皇帝淡淡道:“你自以為這是天衣無縫的手筆,囚禁朕,藉著祭天誕禮機會,除掉赤煉電,接下來操控傀儡,將效忠於朕的忠臣良將一一剪除,然後打著朕的旗號,收復天下,時機一到,甚至會讓傀儡演出一場退位讓賢的戲碼……馮元破,你們馮家本是殺豬屠狗之輩,若真能做成如此大事,你又豈能不心花怒放?到了那時,你當然想讓朕看到你的風光無限……!”蒼老渾濁的眼眸之中,竟是顯出一絲戲謔之色:“馮元破,朕沒有說錯吧?”
馮元破一手握刀,一手握拳,手背青筋暴凸,皇帝不但對他的計劃瞭若指掌,甚至於對他的心思也是一清二楚,馮元破此時就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剝光了衣服,**地站在皇帝面前,自己的一切都在皇帝的視線之下,這種感覺讓馮元破既無力,更是憤怒。
群臣聽皇帝這般說,亦都是驚心動魄。
“所以你不想讓朕死,玄武現在自然依舊活著。”皇帝緩緩道:“馮元破,朕念你父子兩代為朕戍衛北疆,也算是小有功勞,朕不會對你趕盡殺絕。”他身體微微前傾,蒼老的臉上威嚴無比:“你謀逆大罪,朕不會誅你九族,朕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認罪自盡,朕就只會滅你三族而已!”
馮元破聞言,身上一寒,但卻立時放聲大笑起來:“瀛元,你當真是大言不慚……!”環顧一週,冷笑道:“你莫忘記,這裡是河西,是我的地盤,天宮之外,有我上萬精銳,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可以衝入天宮……!”瞧向從頭至尾站在皇帝身邊一聲未吭的軒轅紹,大聲道:“軒轅將軍,你軒轅世家乃是第一武勳世家,當年軒轅一族多少好漢葬身疆場,便是令尊也是戰死沙場,這大秦至少一半的天下,都是你軒轅世家的功績,可是昏君卻又是如何對待你軒轅世家?”
軒轅紹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瞧著馮元破。
“義國公…文治武功不在昏君之下,可是昏君妒賢嫉能,雖然給了國公爵位,卻並無任何實權。”馮元破義憤填膺道:“你們軒轅世家的子弟,才幹之士多如牛毛,可是放眼朝堂,又有幾個出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