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坤只是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對這類小角色來說,用其家人作威脅,已經是一大殺招,更何況還給予他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金銀財帛,羅定西很難想象如此條件,田坤會另起疑心,而且辭修對田坤的性情經過調查,此人也並非一個大仁大義之人,但是對家人卻是極其重視,正是因為事先經過了嚴格的考驗,最終才選擇了此人作為內應。
即便如此,羅定西也對辭修再三交代,不可將奇襲的時間告知田坤,只是讓田坤隨時做好接應的準備。
羅定西腦中飛轉,迅速判斷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耳邊卻是連續的慘叫聲傳來,聽得一陣人喊馬嘶,四面八方似乎全都傳來聲響,叫喊的內容,更是讓羅定西驚怒交加。
“北山人中伏了,北山人中伏了!”
叫喊聲伴著驚鑼之聲大作,本來寧靜的南河大道,此時喧囂一片,嘈雜無比。
“將軍,咱們快退,咱們……咱們中圈套了……!”邊上一名部將焦急道:“再不撤,可就來不……!”他話沒說完,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支冷箭,正中這部將的頸脖,那部將雙目圓睜,盯著羅定西的眼睛,羅定西分明從他的眼眸子之中,看到了一種極度的恐懼。
“吳寬……!”羅定西臉色大變,部將吳寬身體晃了晃,隨即從馬背上一頭摔倒了下去。
第一四六二章 捉鱉
羅定西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吳寬落馬的屍首,身後傳來的慘叫聲,讓他驚怒交加回頭,卻見到自己身後密密麻麻的騎兵,正在箭矢紛飛之中亂了陣腳。
此時他終於發現,街道兩邊本來緊閉門窗的房舍,此時就如同一座座矗立在城內的大型武器,從房舍的門窗之間,無數的箭矢正如同蝗蟲一樣噴射而出,道路雖然寬闊,但是卻擠滿了騎兵,北山騎兵面對從兩邊射出來的箭矢,只能揮動馬刀抵擋,可是在密集的箭矢之中,想要完全保護自己,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時間,時不時地就有兵士中箭落馬。
羅定西憤怒了,而將士們卻已經發懵了。
這與他們想象的情境,完全不同,製造地獄一樣慘狀的應該是他們,可是現在他們卻將自己置身於地獄之中。
羅定西舉起馬刀,厲聲高喊:“弟兄們,殺過去,咱們人多勢眾,他們不是咱們的對手,喚醒你們的勇氣,殺死他們!”
叫喊聲中,他已經朝著左邊的房舍衝了過去,面前箭矢飛過來,羅定西卻是揮舞馬刀,將迎面飛來的箭矢紛紛開啟。
他瞧見箭矢從窗後飛來,快馬衝上前,怒喝一聲,揮刀便要往窗戶砍過去,猛然之間,從窗縫之中,三支長槍如同毒蛇般直刺過來,羅定西吃了一驚,揮刀抵擋,卻不防其中一槍竟是朝著他胯下戰馬狠狠扎過來,也不知是使槍的人槍法很好還是運氣使然,這一槍竟然紮在了戰馬的左眼上,槍尖刺入其中,戰馬吃疼,已經是雙足前立,悲嘶起來。
換做騎術不精者,戰馬這突然一下子人立,必能將騎者摔落下馬,好在羅定西馬術精湛,雙腿夾緊馬腹,抓緊馬韁繩,穩住身體,等戰馬落下雙蹄,羅定西要揮刀去砍,戰馬卻已經轉身便走。
此時一條南河大道之上,到處都是慘叫聲,也到處傳來喊殺聲,大部分騎兵只能揮刀抵擋保護自己,一小部分特別驍勇的騎兵,已經是勇猛地向兩邊房舍衝了過去,他們知道如果不進行還擊,那麼對方有恃無恐,幾千兵馬,很可能全軍覆沒,只有衝殺過去,與敵軍近距離廝殺,才有可能阻止如蝗蟲般的箭矢射過來。
畢竟有數千之眾,完全可以拼死一搏。
騎兵們衝向兩邊的房舍,與羅定西遭遇的一樣,距離遠一些,屋內便是箭矢連發,一旦靠近到門窗邊上,從那些縫隙之中,便有長槍刺出來,有些兵士猝不及防,生生被長槍刺穿身體。
少數一些有經驗的驍勇之士,找到空隙,從馬背上跳下去,衝破了門窗,殺到房舍之內,房舍之中黑暗一片,能靠近到房舍的騎兵並不多,靠近之後能殺到屋內的更是不多,但是即使殺到屋內,很快就會被屋內埋伏的長槍手刺成刺蝟,又或者被刀斧手砍成肉泥。
最讓北山騎兵屋內的是,許多騎兵落馬之後,坐下的戰馬便成了脫韁野馬,在驚鑼聲中,這些戰馬顯然是受了驚下,在大街之上四處亂竄,人擠人,馬撞馬,街道上亂作一團,有些落馬者並沒有被射中要害,本想起來,可是脫韁的戰馬四處亂竄,不少人竟是被戰馬生生踩死。
“快退,退出城去,退出城去……!”隊伍之中,已經有人大聲叫喊。
數千人擠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