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破口大罵,等到看清楚歡的臉,罵人的話便生生堵在嘴邊。
楚歡方才聽到聲音,就已經聽出是鬼方大漢赫骨的聲音,等到此時看見,竟果真是赫骨,赫骨自然也記得楚歡,神情從憤怒逐漸變成狂喜,欣喜道:“達客,是你,你……你怎麼在這裡?”他話沒說完,楚歡卻已經將手指豎在嘴邊,示意赫骨不要發出聲音。
赫骨明白,點點頭,已經回頭,壓低聲音道:“父親……!”不等他叫喚,從裡面已經上來一個人影,正是鬼主赫溪谷。
楚歡見到鬼主也在這裡,終是鬆了口氣。
在刑部司大獄,赫溪谷等人莫名其妙失蹤,楚歡就一直奇怪他們的下落,亦是為他們的安危擔憂,此時在這裡瞧見,驚訝之餘,卻也是歡喜。
赫溪谷顯然是瘦了許多,見到楚歡,也顯出喜色,但是很快,楚歡分明瞧見赫溪谷眼眸子中顯出疑惑甚至是提防之色。
楚歡心中明白,他們被抓到這裡,不見天日,自己突然冒出來,也由不得赫溪谷生出疑慮,羅多卻在旁邊低聲道:“我去把風!”也不多言,閃身過去,楚歡心下感激,他知道羅多已經看出自己與赫溪谷有話要說,所以避開。
“達客,你怎麼來了?”赫溪谷終於道:“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楚歡站在鐵門前,問道:“鬼主,你們一切可好?”
“達客放心,我們還算不錯。”赫溪谷嘆道:“那天你離開之後,我們吃了點他們送來的東西,便都人事不知,昏睡過去。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這裡。”他皺起眉頭,“我總覺得這裡好像已經不是刑部司大牢,過來送飯的人,穿著古怪,好像也不是官差。”
楚歡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終於道:“鬼主可知道勺子嶺?”
“勺子嶺?”赫溪谷一怔,皺眉思索,片刻之後,才驚訝道:“達客的意思,莫非我們如今是在勺子嶺,這怎麼可能?勺子嶺離太原,可有兩三天的路程……!”臉上充滿驚訝之色,只覺得匪夷所思,“他們又為何將我們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楚歡嘆了口氣,就在牢門外坐下,赫溪谷也在裡面坐下,兩人一門之隔,楚歡壓低聲音,問道:“鬼主可知道天門道?”
“天門道?”赫溪谷皺眉道:“達客也知道天門道?”
楚歡聽他意思,就是知道天門道的存在,果然聽到赫溪谷道:“不瞞達客,從去年開始,天門道就有人三番四次找到了老朽,他們開出了各種條件,花言巧語,是想讓我鬼方人全都加入他們天門道,日後聽他們天門道的調遣。這事關我鬼方上下的興衰,老朽自然是絕不會答應。”
楚歡拱手道:“鬼主睿智。”當下不再隱瞞,將天門道在勺子嶺興建大規模兵工廠的事情告訴了赫溪谷。
赫溪谷這才明白,自己竟然是被天門道的人抓在勺子嶺地下兵工廠。
赫骨在旁聽見,已經握著拳頭道:“這幫狗雜碎,是否我們鬼方沒有答應加入天門道,所以他們才會綁架我父親?”雙眸冒火,顯然這陣子這位脾氣火爆的鬼方漢子心裡一直憋著深深的怒火。
赫溪谷卻已經搖頭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咱們在這裡已經好一陣子,他們吃喝不少,可是沒有人過來和我們說過一句話……老朽總覺得他們的目標未必是我們幾個,而是我們整個鬼方。”
楚歡點頭道:“老鬼主英明。”
赫溪谷擺擺手,苦笑道:“我們鬼方人的性子都是火爆,十六洞洞主,大多都是烈火的般的脾氣。”頓了頓,皺眉道:“老朽這陣子一直擔心,有人要借老朽失蹤的訊息,利用我們鬼方……!”
“鬼主覺得會是誰?”
“我們落在天門道的手裡,天門道的人自然是最大可疑。”赫溪谷道:“不過老朽當初召集十六洞洞主,告誡過他們,誰要是敢與天門道勾結,加入天門道,那就是自絕於鬼方,對不住鬼方的列祖列宗。為此老朽也曾經讓鬼巫祭祖,祭告祖靈,但有陷鬼方入危難者,全族誅之。咱們鬼方人對祖靈十分敬畏,十六洞洞主當初都在祖靈之前立下了誓言,所以即使是天門道的人去招攬,各洞主也決不會輕易答應。就算有一時糊塗的,但是隻要有半數洞主反對,天門道也不會得逞。”
楚歡欽佩道:“老鬼主深明大義,一心為了族人,楚歡佩服!”
“可是老夫擔心黃家會趁虛而入。”赫溪谷苦笑道:“黃家的那位黃知貴可不是省油的燈,這人口若懸河,老朽和他接觸幾次,這人心機很深,老朽就怕……!”說到這裡,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