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靜靜聽著,臉上的寒意卻越來越重:“你說當時蕭若宸也在場?”
“當時院內只有他們兩人而已。”許翎神色凝重地補充道。
葉薰身體一顫,沈歸曦縱然膽大包天,也不可能無故弒君,除非有人將沈涯死亡的訊息告訴他,而這個人……是借刀殺人,還是,甚至就是他親自動手。當年蕭家抄家滅族,可不只是沈涯一人的功勞。
“呵呵,好狠的手段啊。”元澄忽然笑了起來,神色帶著說不出的冷戾森寒。他的視線轉到葉身上,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上前一把抓住葉薰的手腕,他笑道:“愛妃,你剛才說的可真是一點不錯。哈哈,果然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只怕他同樣料不到,你竟然會在我手裡吧。”
他手上的力氣大地出奇,葉薰感覺自己的手腕要被生生折斷了。依靠著後牆,她輕笑著道:“殿下想做漁夫,別人可未必一定要做蚌。”語調帶著淡淡的嘲諷。
元澄眼中瞬間射出濃重的殺意,如噬人的猛獸,然而升騰的殺意卻在下一個瞬間徹底凍結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帶著悠然自得的韻味:“三殿下可在?蕭若宸特來求見。”
第十卷 誰主沉浮誰主天 第二十一章 受制
屋內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冷滯,元澄保持著握緊葉薰手臂的姿勢,神色數度變化,終於鬆開她,轉頭向許翎微一示意。
許翎立刻領會意思,在門邊略一探查,低聲道:“只有他一個人。”語氣裡有掩不住的驚異。
葉薰心臟一緊,元澄神情卻放鬆下來,看了葉薰一眼,隨即眸中升起一種寒戾,他衝著門口低聲笑道:“蕭將軍大駕光臨,本王豈能不歡迎?”
許翎上前開啟門,漆黑的底幕中,一個卓然而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蕭若宸一身普通至極的布衣,手裡撐著一柄油紙傘,氣度謙和儒雅,溫文俊秀。除了臉色出奇地蒼白之外,乍一看上去,真像是一個前來拜會知心好友的讀書人。
眼見大門開啟,蕭若宸抬腳踏入房門,一邊收起紙傘,坦然自若地頷首招呼道:“殿下,久違了。”
“確實久違了。”元澄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他,冷冷說道,“本王身在如此荒僻之地,將軍都能夠尋得到,可真是有心了?”
“蕭若宸不過一介草民,殿下尚且垂憐關注,不肯稍有放鬆,而殿下皇室貴裔,身系大局,在下又豈能不多加註意?”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元澄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森然寒意,蕭若宸輕笑著解釋道。元澄的反應讓他剎那間明白了有些事情已經瞞不過了,原本想借皇帝之名騙他入局的想法只好放棄了。
一邊說著,蕭若宸視線隨意地掃了掃四周,臉上微帶訝異:“殿下,如此貧陋的居住,怎能停留金枝玉葉之身?主殿那邊早為殿下備好房間。為何……”
“如此貧陋的居住,還要勞動蕭將軍百忙之中前來,本王真是感激莫名啊。”元澄一邊說著,臉色越發危險。想到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他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殿下!”旁邊許翎低呼一聲,跟著上前擋在元澄面前。
元澄這才想起,自己武功平平。遠非蕭若宸對手。只好後退一步,視線卻牢牢盯在他身上不肯移動分毫。
兩人充滿威脅意味的舉動盡收眼底。蕭若宸卻毫無懼色,神態依然悠閒,笑道:“如此委屈殿下,實在是臣屬失職,幸好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外面已經備好了車駕隨從,就請殿下移駕吧。”
準備好了車駕隨從?元澄視線一緊,精明如他豈會聽不出蕭若宸話裡地意思,冷笑道:“不知蕭將軍在外面埋伏了多少高手來招待本王呢?”
“殿下何出此言?”蕭若宸笑著問道,“我與殿下精誠合作。公平交易,豈會是那種釜底抽薪的人?”
元澄冷哼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著急。蕭若宸這麼大膽地獨自一人走進屋子,本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許翎的武功不在蕭若宸之下,再加上自己,有足夠的把握讓他無法活著走出去。但蕭若宸在外圍已經安排了人手,以他的精明。必定都是心腹高手。殺了他到時候自己怎麼離開?甚至現在,單憑著許翎能夠在驚動他手下之前制住他嗎?左思右想,他心下深悔不該為了隱藏行跡而少帶人手。
蕭若宸靜看元澄臉色數度變化,睫毛低垂,低聲道:“陛下剛剛被沈家餘黨所害,聖駕垂危。我等身為臣屬,護駕不力,實在是責無旁貸,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元澄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