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此時卻要經歷這樣殘酷的變故。這讓他怎樣承受呢?
想著就禁不住伸出手去,將他攬在懷裡,輕聲嘆道,“想要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蕭若宸低著頭沉默不語,忽然轉過身去緊緊抱著葉薰,力氣之大幾乎讓她感到窒息。感受到他單薄溼透的衣服之下顫抖的軀體和強自壓抑在體內的悲慟,葉薰暗暗嘆了一聲,回手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肩膀處慢慢傳來溼熱的感覺,葉薰抬起頭來看向遠方,山的那一側,晨光照耀著遠處漫山遍野的楓紅,點綴著秋色的晨曦。天空與山脈幾乎分不出界限,紅的好像一切都在烈焰裡焚燒,紅的好像天地都淌出血來……
接下來,他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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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場行宮,主寢殿最近的一處側殿裡,
“陛下那裡怎麼樣了?”沈貴妃掀起窗臺的珠簾,望著窗外連綿不斷的雨絲,曼聲問道。她正閒閒地斜倚在她臨時寢殿的窗前,整個人就宛如一章華美的詩賦,意態雍容。嫻靜雅緻的眉目之間,根本看不出徹夜未眠的疲倦。
“按照娘娘的安排,送信報危的侍衛剛剛進去,只怕皇上馬上就要起來了。”身邊的女官恭謹地低下頭回稟道。
隨意地放開簾子,春蔥般的纖細手指捏住青瓷花的茶蓋,微微錯開,嫋嫋地茶香伴著水霧彌散開來,沈貴妃低頭看著手裡清碧的茶水,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東西準備好了嗎?”
旁邊黑影裡一個靜默的內監身影聞言走上前,雙手捧著一個銀托盤。
托盤裡面放的,竟然是一個再也尋常不過的布娃娃,就像是閨中女兒家經常製作玩耍的那種。只是眼前這個布娃娃,卻有說不出的詭異。因為在這個蒼白的布娃娃身上,竟然深深地紮了數根光華流轉的銀針,
沈貴妃伸出手,毫無顧忌的拿起那個布娃娃。
“娘娘,小心!”身邊的女官擔憂的低呼了一聲。
沈貴妃卻輕蔑地一笑,“有什麼好怕的,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若真有用處,本宮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說著冷哼一聲,神態轉冷,唇邊的笑意卻越發輕蔑,“哼,蕭皇后,你竟然指望著用這種小玩意來對付我,實在是蠢透了,如今,我用這個你親手製作的東西斷送你的家人,若你泉下有知,會說什麼呢?”
一邊說著,沈貴妃的手撫上布娃娃的臉,她的指甲蓋上並未塗抹時下宮廷流行的金粉,只是在小拇指上套了一個珍珠護甲,晨光之下,珍珠發出銀青色的光芒,耀在布娃娃的臉上,原本潔淨的白綾子似乎也染上一層詭異陰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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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金色光線的霧氣氤氳濛濛,將半山腰上這座年代久遠的涼亭渲染地靈氣飄逸,餘韻十足。
涼亭裡陳舊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壺酒,一個杯子,一個青衣布衫的男子坐在那裡悠然自得地淺斟小酌。微寒的秋風輕拂著面容,帶來絲絲縷縷的涼意,濃密的樹蔭和霧氣遮蔽了晨曦。明明是充滿希望的清晨,卻像浮動著黃昏般的寂寥。
幾個侍從模樣的人靜立在四周,悄無聲息。
樹叢裡隱約傳來聲響,幾個黑衣人快速地奔向亭子,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幾人來到亭子階前恭敬地單膝跪倒,恭聲道:“主公。”
桌旁的青衣人抬起頭來,俊朗儒雅,正是大周國君如今最寵信的靖北將軍沈涯。
沈涯的視線平淡地掃了幾人一眼:“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一切按照主公的交待,都已經辦好了。”下方的黑衣人心悅誠服地回稟道:“蕭家以及陳、吳兩家只有幾個守在外圍的侍衛奴才逃出來,其餘的人一概被埋在下面了。所有行動的痕跡都被消抹去,無跡可尋。”
“嗯。”沈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他謀劃深遠,有這樣的結果本來就在預料之中,只是最關鍵的並不是這些表面上的東西。
“那樣東西找到了沒有?”沈涯輕輕敲擊著桌面,平靜的問道。
“這個……”黑衣人話語一滯,低頭道:“……還請主公降罪。”
沈涯的臉上掠過一絲冷意,沒有說話。
昨晚傾盆大雨,秋寒襲人,周圍的守備必然鬆懈,所以在宮宴結束之後,等蕭府的人都入睡了,他冒著行動被發覺的危險,派出心腹高手潛入蕭家的主營之內尋找那樣東西。竟然還是沒有找到!按道理來講,那麼關鍵性的東西,蕭仁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