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好嘛,二少爺學文習武那麼努力,偶爾著涼也很正常。”
“可是……”陳卉兒搖搖頭說道,“我聽翰碧園的一個小廝說,二少爺那次是大夜晚地不睡覺,自己偷偷跑到後花園裡面的空地裡傻站了一晚才著涼了呢。”說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因為雁秋和葉的緣故,陳卉兒對這位歸曦少爺也沒有好感。
葉薰看著拿這件事情當玩笑開的兩人,內心忍不住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唉,他自己不睡覺地胡亂折騰,反倒把罪名弄到我們少爺頭上來了。”雁秋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沈歸曦正是從蘭薔園回去之後病倒的,聽沈夫人那邊下人的說法,夫人認定了是歸暮少爺的晦氣衝撞了二少爺,所以才會讓一向活蹦亂跳的寶貝兒子病倒了。
以葉薰的看法,沈夫人向來不喜歡沈歸暮,但也不至於到糾結於這種無聊謠言的地步,之所以會這麼氣憤,只怕是前些日子皇帝想要把清儀公主下嫁沈歸暮的訊息刺激到她了。膽敢擋她寶貝兒子的前程,自然不可原諒了。
“不過最近聽到一個大訊息。”陳卉兒一臉神秘地笑眯眯說道。
“什麼大訊息?”雁秋問道。
“我們可能都要去京城了。”陳卉兒興奮地宣告道,滿意的看著雁秋兩人臉上吃驚的表情。
“去京城?”葉薰拿點心的手停住了:“為什麼?”
“先不說兩位少爺的婚事,估計都是要娶什麼公主啊郡主啊為妻的呢。單說沈將軍,如今在朝中已經官至鎮國大將軍,兵部尚書,沈家在京城的府邸也日漸繁盛,自然應該搬去京城了。聽說這一次去了京城,本家就是留居,不會回來涼川了呢。”說完捧著臉感慨道:“也不知道京城現在怎麼樣了?要是在京城,現在應該已經可以穿對襟蘿絲裙了吧。”
“那可是好!京城繁華遠勝過涼川,天氣也暖和,對少爺的身體也好……”雁秋歷數著回京城的種種好處,也是滿心喜悅嚮往,“涼川城終究離那些突
太近,整天有亂七八糟的訊息傳來,聽著就叫的人提,還是京城好。”
“不過至少也要到明年的事情了,我們等著就好。”陳卉兒笑道。
看來自己不離開不行了。葉嚥下一口點心,暗歎了一聲,如今沈家的聲勢如日中天,幾乎完全取代了當初的蕭家勢力,京城完全就是沈家的地盤了,她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火爐裡傳出濃濃的甜香,是又一盤點心烤好了。
“我去給少爺送過去。”雁秋利落地將點心取出,放進托盤裡。
“我來幫忙吧。”陳卉兒蹦跳著跑到桌前,捧起珊瑚漆盤,跟在雁秋的身後一起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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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夏天總是格外短,眨眼之間春去秋來,驕陽似火的悶熱轉變為清爽宜人的涼風,涼川最舒適的季節到來了。
葉薰掀開車簾一角,興致勃勃地向外張望著,田野上金色的麥浪隨著清風起伏迴盪,在地平線的盡頭與淡金色的天幕交織成高低起伏的韻線,那是迤邐的群山在遠處延綿鋪展。天上大雁排成行列,緊貼著雲層向南方飛去,陽光溫和中帶著微微的寒意,景緻益發清疏爽朗。
視線拉到近前,則是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
她和雁秋並另外幾個丫環乘著一輛青布敞篷大車,此時正走在前往武陵山的路上。
武陵山是沈家宗祠所在。每隔三年的秋天,沈家都要整備祭品去朝拜祭祀。
這一次的祭拜從夏天就開始準備,格外隆盛端正,一來,沈家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不僅僅是涼川第一的名門,而是大周第一的權貴了;二來,等舉家遷入京城,在那裡落地生根,到時候自然會在京城一帶再重設宗廟祖墳,對於涼川,只能每年派宗族子弟回來代祭而已,所以這就是最後一次在家廟正式祭祖了。因此一切行事,力求盡善盡美。除了久病纏身的老夫人繼續隱居在園中不出,闔家上下幾乎都出動了。
武陵山是北地出名的景緻,距離涼川城卻不近,快馬不停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祭祖的車隊行動緩慢,需要走上三天才能抵達。
一路走走停停,沈夫人又耐不得車馬勞頓,入暮就要在在驛站的休整,一行車隊過了五天方才抵達目的地。
沈家的宗祠建築在一座主峰的半山腰上,這裡也是大周最初的發源地,當年沈家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初始打下的基業就是在武陵山到涼川一帶,所以宗廟也是設立在此地,後來大週一統天下,沈家分封涼川,家族繁榮,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