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時刻擔憂自己會被賣進娼門而擔驚受怕了。
六個丫環被安排進兩輛青蓬硬木馬車裡。其中葉薰、雁秋和金菱三人被分派伺候那位病弱的少爺。所以搭乘一輛馬車,而陳卉兒和另外兩個女孩負責伺候那位傳說之中的老夫人,在後面另一輛馬車上。
馬車下鋪陳著厚實地墊子,車角堆著幾床軟被,幾個藕合色緞子的半舊靠墊散落在車裡。不僅寬敝舒適,密封效能也好,車外悽霜冷雨,寒氣凜人,車裡依然溫暖靜謐,至少不用擔心漏風進雨。
“可今晚總不能就這麼露宿在野外吧。”金菱眉頭略皺了皺。說道,“天已經黑了。就算是我們能夠忍耐,老夫人和少爺只怕也不能……找不到宿營的地方。單說食物和熱水就沒法準備。”
“剛剛萬總管已經派人上前面探路去了,想必不久就有回報,我們安心等著就好了。”雁秋道。
幾句話之後,車內靜默下來,雁秋轉頭見葉薰依然神不守舍,又笑道:“你是擔心小宸獨自一個人吧。”
名門貴閥之中注重禮節,蕭若宸雖然年幼,身為小廝也不能和丫鬟同車而行。所以被安排去了後面的車裡。
“放心吧,有戚大夫在。小宸一定很快就能夠痊癒的。”雁秋安慰道。
“我知道,今早看他的時候就已經好了不少,等安頓下來我再去看他。”葉衝她笑了笑說道。
雁秋拍手笑道:“說起來,那個戚大夫好大地本事啊,原本小宸病的那麼嚴重,記得在車上連起身都不容易,不料被他幾針下去又開了藥劑竟然馬上就好了大半。依我看,就算是皇宮裡頭的御醫只怕都難有這麼大的本事。”
葉薰在一旁乾笑了兩聲,她當然不能說蕭若宸的病情之所以好的這麼快,是因為他本來就已經好了大半,再加上沈家的醫藥大夫確實遠遠比平常江湖郎中高明,
“當然了,那位戚大夫可不是一般人物,聽說他本來就有機會當御醫的。”金菱插話道。
“嗯,當御醫?怎麼說?”不想在蕭若宸的病情上多做糾纏,葉薰假裝饒有興趣地追問起金菱這段小故事。
金菱自詡見識比兩人高一籌,當下頗為得意地講述起來,“這位戚先生名喚戚江遠,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聽說能肉白骨,活死人地,早在多年前,先威烈皇帝病重,曾徵召天下名醫,他也被徵召入宮為先帝會診,聽說頗有功勞,先帝本想要招他入太醫院的,可惜戚先生是個隱世地高人,視功名利祿如浮雲,只願閒雲野鶴、暢遊四海,不願涉足官場,最終還是推辭了。後來聽說因為受了沈大人的恩德,才留在沈家為老夫人和公子看病……”
金菱興致勃勃地講述著,雁秋地興趣也被挑動起來,聚精會神地聽著,葉薰的心思卻已經飄然遠去了。
她確實是在擔憂蕭若宸,但卻不是在擔憂他的身體。
那天晚上,王大娘隨後就將蕭若宸送來了東臨館。葉薰膽顫心驚地迎了出去,生怕蕭若宸知道買下姐弟兩人的主顧是沈家之後,無法接受現實,更害怕他會當眾露出破綻,讓兩隻在逃的小魚變成自投羅網。
誰知在偷偷提醒了他這個“噩耗”之後,蕭若宸的反應出奇地平靜,之後面見萬總管一番訓話時也畢恭畢敬,毫無破綻。讓葉薰總算放下心來。
事後,蕭若宸也同葉薰一起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和被賣入沈家的好處。
兩人未死地事情只怕已經被發現,而停留在奉賢縣的時候打聽到地官府的說法是“沈家前去參加秋獵的家人盡皆遇害,無一倖免”,也就是說,沈涯把兩人未死的訊息按了下來。也許是感覺兩個孩子不可能對他造
,也許是想靠自己的勢力暗中解決。無論總樣,兩I著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不定時炸彈。
一旦兩人入了沈家,追蹤在姐弟二人身後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猜測得到,他們暗地裡苦苦追索的姐弟二人竟然就隱藏在自己家裡。還是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若嵐是個深閨弱質,生長在國丈府的十四年裡,除了每月一次前往城西寺廟進香拜祭生母之外幾乎足不出戶,連自家的下人對這位庶出的四小姐都印象模糊,何況遠在涼川的沈家人,除了沈涯本人不可能有人認識她。
而蕭若宸是蕭家的大少爺,年紀尚幼,又是獨苗,平日裡蕭夫人愛的跟眼珠子似地,生怕遇見絲毫的意外,等閒不肯放他輕易出門,所以京城裡見過他的人也不多。
兩人停留在沈家,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行事低調一些,就不會被人揭穿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