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雁秋地病情不好。我去熬了一碗藥。失禮了。”葉薰斟酌著言辭,不易察覺地向車門前挪動腳步,遮掩住了外面大多數視線,然後又笑著問道,“不知大娘和陸公子此時前來,有何吩咐?”
“你也是沈家地丫環?”陸謹上下打量了葉薰一遍,笑道。說的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口氣。
廢話,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我。葉薰含笑點了點頭。
“這次前來,只是想要請教幾個問題?”陸謹神態自然地笑著。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
請教問題?不是發現了沈歸曦的真實身份就好。葉薰暗暗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定神細聽,陸謹所要詢問的竟然是關於武陵山一帶的地形分佈和沈家的落腳點的問題。
他們打聽這些幹什麼,是要詳細搜山?難道說沈夫人和沈歸暮他們逃到山裡去了?葉薰心裡存著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將自己知道的資料一一說明了。
她本來想推辭不知道。或者編造一番假話,但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了。按照常理來講。沈夫人他們不可能還留在深山裡等著他們搜尋,武陵山中就有直通北部邊關地要道,按照時間來算,他們如果不是已經逃出包圍,返回了涼川城。就是已經直接越過武陵山道北上。向邊關請求援軍了。
陸謹又細問了幾個要點,問完之後卻也不急著離開,而是將目光投向車裡的沈歸曦。關切地問道:“雁秋姑娘傷勢很重嗎?”
沈歸曦對他的話恍如未聞,坐在車裡一動不動,座泥胎雕塑一般。
你倒是說句話啊,葉薰在旁邊看的暗暗著急,真想一把掐死他算了,要是露餡了,都是你的錯。
“她已經好多了。”眼看某人沒有開口的打算,總不能讓氣氛就這麼僵著,葉薰替他開口道。
“雁秋姑娘怎麼一直不說話,難道是傷到嗓子了?”陸謹神色不動地問道。他和秦大娘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詢問眼前地這個女子,卻只是冷冷瞪著她們,無絲毫的反應。而且他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眼前女子生地雖美,但
般鋒銳的氣質的。
“呃……她近來病得太厲害,嗓子也咳嗽,所以……”葉薰解釋道,
陸謹疑惑的眼神掃過車裡,葉薰靈機一動,立刻將手裡的藥碗遞給沈歸曦,沈歸曦藉著喝藥地動作,低頭錯開他地視線。
陸謹蹙了蹙眉頭,視線轉到葉薰身上,似乎饒有趣味地問道:“記得上次見到你,並不是這身裝扮,怎麼會女扮男裝呢?”
“這個……女子在外,總是多有不便嘛。”葉薰隨口分辯道。
陸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詢問了幾句,向車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轉身告辭而去。
待人走得看不見影子了,葉薰總算鬆了口氣,爬上車裡,訓斥道:“剛才怎麼不說話,不就是壓低了嗓子說兩句嗎,用得著這麼彆扭?”
沈歸曦氣悶地轉過身去,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表情,不理會她。
葉薰白了他一眼,又問道:“他們什麼時候過來的?你有沒有露出破綻?”
沈歸曦繼續背對著她不說話。
小氣地傢伙,不會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吧?葉薰衝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腦筋一轉,故意調笑道:“對了,剛剛那個陸謹看你的眼神很特別呢,說不定是相中你了,你小心被人押了去當壓寨夫人。”
沈歸曦被她一句話氣的發暈,乾脆倒頭蒙上被子不理會她。
葉薰嘆了口氣,無限感慨地繼續說道:“這倒比賣給那些胡人強多了,我看那位陸謹公子也是英俊瀟灑的,與如花似玉的雁秋姑娘正是珠聯璧合的一對兒璧人……”
“什麼璧人?!想去當壓寨夫人的是你吧?!反正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持續的噪音干擾之下,沈歸曦終於忍無可忍,掀開被子惡狠狠地吼道。
打情罵俏?平時看不出,這小子想象力也蠻豐富的嘛,連這麼有創意的詞彙都能夠想得出。葉薰咂舌暗歎一聲。
“比不上你雁秋姑娘的桃花朵朵開。”葉薰衝他挑釁似地笑了笑,“看看每天有多少人圍著我們車駕團團轉就知道了,還是雁秋姑娘的魅力大啊。”
沈歸曦的女裝扮相甚為美好,再加上他又病著,秀美之餘憑空多了幾分嬌弱,但凡男人見了,都要生出一份憐香惜玉的情懷來。跟隨荒人車隊行走的這些天裡,時不時有荒人男子暗中向他們車駕裡窺伺,想多看一眼這位嬌弱秀美的雁秋姑娘。
沈歸曦一看那種眼神就要衝出去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