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語冷不丁傳入耳中,像是有一陣無形的冷風吹過車裡,冷嗖嗖的,雁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臉色有些發白。
陳卉兒也是一臉恐懼,向後瑟縮了一下身子。
葉薰雖然感到驚奇,卻並沒有害怕,看見她們兩個蒼白的臉色,反而感覺有些好笑,便出言安慰道:“這種怪力亂神的話語你們也相信?我們如今還沒有到沈家呢,連沈家的人都沒有見全,怎麼先相信起沈家的鬼來了……”
“是真的,葉薰姐你不要不相信,這可不是我瞎編的。”眼見葉薰不信,陳卉兒心急的分辯道,“這是我從紅玉姐那裡聽來的,紅玉姐是從替我們趕車的小廝青順那裡聽來的。他可是沈家的家生奴才,知道的可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仔細說來聽聽。”從乍聞“鬼”字的震驚中恢復,雁秋臉色稍微緩和下來,追問起詳情。
秘密誰都有興趣,葉薰也睡意全無,興致勃勃的看著陳卉兒。她對於沈家有鬼的傳言雖然頗不以為然,但這些奇聞逸事,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未來工作環境的訊息,自然知道的越多越好。
“就是聽說沈家有一座鬼屋……,就建在後花園裡面,那裡面鎖著一隻惡鬼。”陳卉兒猶豫了半天,方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怎樣地惡鬼?怎麼會傳出這種謠言呢?”雁秋迫不及待地追問道。語調雖然竭力保持平靜,但仍然有些壓抑不住的上揚。
“是不是那間房子曾經死過人?”葉薰隨口問道。
陳卉兒瞬間睜大了眼睛,“葉薰姐,你怎麼知道的?”
“有鬼的傳言不都是因為這個嗎。”葉薰一陣無力,全世界的鬼故事好像都是這種套路,一點特色都沒有。
也許是葉薰從容不迫的態度安撫了陳卉兒緊張的情緒,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將從紅玉那裡聽來的謠言娓娓道來。
“……那是後花園深處地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十幾年前就已經荒廢不用了,但是時常見到裡面會有火光閃動,據說,每年都有一段時間,三更半夜的時候會有人哭泣的聲音傳來。而且……有沈家的下人無意中靠近那裡之後,不出幾天就會莫名其妙地喪命。大家都說是衝撞了惡鬼。這些年,大家都不敢去那裡了……”
車窗外豆大的雨點子打在車篷上,淅瀝作響,像是敲擊在人心深處地鼓點,配合著陳卉兒幽中帶顫的嗓音,在密閉狹小的空間裡迴盪開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人心底裡毛毛的。
謠言不長,也很俗套,縱然陳卉兒的語速很慢,還是很快就講完了。一時間車內陷入一片靜謐之中。
也許是氣氛太過於詭異,縱然葉薰並不相信這些傳言。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漆黑的雨夜說這種話題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啊。
長吸一口氣,她笑了笑。安慰自己也在安慰著別人,“這些都是謠傳而已,傳言總是有七分誇大,說不定只是個荒廢的園子,被人半夜看見了貓影之類的東西,就產生了錯覺……”
“可是聽說不止一個人看見過呢,只是大家都不敢說出來而已。”陳卉兒小聲說道,“而且。還有一個傳言……”她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雁秋聲音裡也帶著不易察覺地顫抖。
陳卉兒壓低了嗓子。用近乎耳語般的聲音輕聲說道,“還聽說,那位歸暮少爺就是因為小時候去了那個院子,結果回來之後就開始一病不起,所以有人說,他其實……其實是被惡鬼給附身了……還有老夫人,也是……”
好像越說越玄了,葉薰無奈地想著,拋開這些不著邊際地情緒,她出言安慰道:“這些終究只是謠言而已,我們又沒有親眼見過,算不得實。何況就算真有什麼,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也與我們不相干。”
“就是這個道理,”雁秋沉默了一會兒,拍著陳卉兒的肩膀,勉強笑道:“我們做丫鬟地,只要安心伺候好主子就行了,既然是荒廢的院子,一不要我們去整理,二不要我們去居住。何必想那麼多,自己嚇唬自己呢。”
幾句開解之後,陳卉兒臉色緩和下來,她剛剛在車裡聽聞了這個訊息,緊接著同車的兩人都離開去守夜了,悽風冷雨,呼嘯交加,獨自守在車裡的她越想越害怕,終於忍不住跑來找葉薰和雁秋。此時把心裡的恐懼說出來,倒也平靜不少。
葉薰又問道:“卉兒,這些話你還和誰說過?”
“沒有,就是剛剛聽紅玉姐在車裡談起,我覺得很害怕,她們去守夜之後,我就跑過來了。”
葉薰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