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為流煙清開啟重重的大門,一邊說道:“夜王殿下依舊是老樣子,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這些日子吃飯越來越少了,有的時候甚至一點都沒吃。”
流煙清靜默,身後跟著的宮女抱著的食盒更加的緊了,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甚至已經控制不住步伐已經加快了。正當快要越過流煙清的身邊的時候,流煙清一隻手擋住了這宮女,輕輕的瞄了她一眼,繼而似有似無的說道:“這裡很昏暗,步伐都有些不穩了,為什麼不點著燭火?”
將軍回答道:“這裡陰暗潮溼,即使點著了燭光也只能維持一段時間,潮溼陰氣重,過了不久就會熄滅的。”
刑事房裡靜靜的,靜的好似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流煙清剛想責備為何沒有了逼供犯人的聲音,突然想到了這個將軍說大部分的犯人已經招供了,剩下的只是奄奄一息,苟延殘喘的幾個人。
空明夜身穿白色的囚衣這個時候看著已經成了通紅一片,有些已經乾涸的血跡都已經發黑了,在昏暗的燭光搖曳下顯得悽慘了許多,這些都是在空明夜面前逼供犯人時候血漬浸染在衣服上的結果。
空明夜見有人來了,也不再有興趣抬起頭看著來人,垂著頭看不到是什麼表情。
有一瞬間流煙清看到這個樣子突然想到了第一次進宮時候的場景,那個在參天大樹下面抱著自己不放手,在自己面前軟弱的樣子還印在腦海中。
“把夜王移至牢房內。”流煙清命令道。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模樣麼?”空明夜頭也不抬,低沉的說道。
流煙清輕笑,緩緩說道:“就這些?還是遠遠的不夠。”
天牢內死一般的寂靜,陰暗和潮溼構成了這裡的一切,好似是萬丈深淵一般,有著絕望和恐懼,在這裡,或許能夠讓一個人的思緒漸漸明晰,能夠回憶起很多的往事。
有人說,在天牢內若是沒有刑罰的話,只怕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因為若是刑罰的話,肉體上的疼痛會讓一個人想不起以前的種種,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可是沒有刑罰的話,這些負罪的人們將會在自我的譴責和懊悔中度過,他們會日復一日的用著往事來折磨自己,直到痛徹心扉的那一刻。
那將軍細心的讓空明夜在天牢的浴池內將自己洗乾淨,這是流煙清的命令,因為流煙清不想面對著一個滿身血腥味道的男人,會讓流煙清突然想到曾經被空明夜迫害過的人們。
靜靜的空間只有三個人,那宮女見空明夜坐定,趕緊將食盒擺在他的面前,細心的將碗筷放在他的面前。
“送這些做什麼?難道是為我踐行?”空明夜苦笑的看向流煙清。
空明夜還溼漉漉的長髮披在身上,額前的髮絲還滴著水珠,面容比起以往來看,倒是慘白了許多,嘴唇也沒有一絲水潤。
流煙清不再看他,冷冷的說道:“哼,為你踐行真是太便宜你了,這些都是他準備的。”
空明夜下意識的看了眼面前的這個宮女。這個宮女的氣勢比一般人還要龐大,俊秀的臉上寫著擔憂。
“源鈴?”空明夜一驚,“你怎麼會來這裡?”
圓夫眉頭一緊,輕輕說道:“說話有氣無力的,趕緊吃掉,待會我們再說。”
空明夜沒有動靜,眼神移到了流煙清的身上,像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流煙清只當是沒有看到,冷冷的走了出去。
不知已經過了多久,或許是物是人非,也或者只有自己改變了,其他人都沒有改變。流煙清這麼想著,倚靠在階梯上,靜靜的仰望著小窗後的藍天。
流煙清想起在自己剛來到圖拉國皇宮的時候,接受過不少的冷眼,因為自己的身份的地位並不是高貴的。再加上還有一些年輕貌美的選秀女子看到自己與靈非流走的很親近,並且還懷著身孕的時候,那種妒恨的眼神簡直太讓人心驚膽戰了。
流煙清就是那樣走過來的,本身就已經遍體鱗傷的身子,掙扎的走到現在,流煙清不得不將自己隱藏起來,將自己隱藏的讓人捉摸不透,以至於真實的自己漸漸消失掉,變成了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可是隻有在暗麟的面前,流煙清才會坐回真實的自己,暗麟的身上揹負了太多的故事,若不是暗麟的存在的話,估計現在流煙清就不會有到今天為止的別人的認可了。流煙清是那麼渴望的得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為了自己的女兒而存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對流煙清來說好似只是自己思考了這段時間,空明夜所在的牢房內有了些許響動,流煙清快速奔去,就見圓夫準備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