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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一開始就對這樣弊端進行根除。

沈淮不知道怎麼接話,有些思論性的問題要討論,幾天幾夜都討論不好,只是說道:“我有時候覺得,我們應該跳出朋黨戶派系之見,眼光看得更長遠一些。”

“是啊,”老爺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譚啟平父親在世時,跟我是幾十年的老戰友,所以大家都認為我對譚啟平有一些應有的義務跟責任。再一個,你父親調到淮海後,缺少支援,又理所當然的認為田家庚會跟我們宋家不對付,所以越發要跟譚啟平他們抱團取暖。這次,你父親如此光火,也是他認為你只圖自己痛快,卻破壞了宋系在淮海省的大局——我知道現在外面有人稱我們是‘宋系’,說我是山頭老大,這些都是朋黨派系之見,我的本意不想如此。我們鬧革命,鬧了一輩子,從頭到尾,都在跟山頭主義做鬥爭,這臨到頭還是克服不了山頭主義。我年紀大了,有些樊籬,也沒有能力去打破,也只能由著他們去想、去做。比如,當初你二伯跟田家庚爭著要當淮海省委書記時,我就不怎麼贊同。淮海省委書記這個職務,說實話,田家庚比你二伯更適合,就算成文光去當書記,也要比你二伯有經驗。但是兒大不由爺,就像你父親管不住你,我年紀一大把,其實也管不了什麼事,說的話也未必都能叫別人聽進去,有時候說多了,我知道他們心裡也在罵我是個老不死的。再比如說,你父親擔任淮海省副省長一事,我是更不贊成了,但又有什麼用?你父親有機會能當副省長,他還能聽我這個老不死的話?唉,你二伯跟田家庚爭淮海省委書記失利,這個我本來就要承擔一些責任,這緊接著,你父親又調上來去擔任這個副省長——這兩件事湊到一起,別人都只會說我宋華貪得無厭。你說,我找誰說理去?現在啊,有些人太精了,我也是力不從心,就想著過幾天安逸日子。這一次,你委屈也好,不委屈也好,我也只能把你揪回來打板子……”

沈淮訝異的站在那裡,他沒有想到老爺子這次會跟他交底談這些話。

他一直都覺得當初他老子調到淮海省任副省長,明面上看似別人對宋家的補償,實際上則叫宋家陷入一個更不利的處境。

現在從老爺子嘴裡得到證實,沈淮才知道老爺子心裡是明白的,只是明白也不管用,面對這個針對宋家的陷阱,老爺子偏偏沒能說服他老子放棄那次晉升。

中央遠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風波浪靜,宋家夾於潛流之中,實際上也有很多的無奈跟無力。宋家畢竟還不能算第一流的派系。更上層,無論是紀系,還是王源、胡至誠背後的元老,他們之間鬥爭的餘波只要涉及到宋系,就會產生極大的衝擊。

而具體到淮海省,田家庚與趙秋華的矛盾才是主導,宋系實際上還是給邊緣化的;只是到東華市才給陡然放大。

沈淮也多少能夠理解他父親這次為什麼出離憤怒,本來他父親跟蘇唯軍再加譚啟平在淮海省形成了一個鐵三角,能在田家庚跟趙秋華鬥爭的陰影下爭得一席之位,叫宋系在淮海省能找到頗為強勢的存在感。

這大概是他父親這輩子能達到最高成就了,而這樣的成就,還偏偏給“不爭氣”、“不顧大局”的他搞得搖搖欲墜、淹淹欲滅。

沈淮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這所謂的鐵三角,如此不堪一擊,還不如不用。但是,有些道理,他心裡能明白,卻未必能說服所有人;有些暫時的利益,他能放手,卻未必能說服其他人放手。

“板子要打,不過我也怕你心裡想不通,才叫你回來說叨說叨。現在中央用人思路越來越明確了,你二伯在位子上,應該還能幹著十年八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你跟鴻奇他們要是下定決心搞政治,那十年八年時間裡就不要想著有機會能進省部。那太扎眼了,也是欲速則不達,升官升那麼快乾什麼?你現在年紀還小,在底下折騰十年八年也好,折騰十五六年也好,正好方便好好的打基礎。我這個老不死,就是這個想法,要跟你交流交流,你不會覺得我嘮叨吧?”老爺子眯起眼睛,盯著沈淮問。

“不會,”沈淮說道,“對於未來的發展,也許我父親更在意別人的提拔,說我脾氣這麼大,最後只會造成無人敢提拔、無人敢用的困境;他有他的擔心。我的觀點跟他有些不同,我們的眼睛要盯著上面,但同時更要看著下面。如果下面支撐你的力量足夠的強、足夠的渾厚,實際上也就不存在上面提不提拔、任不任用的問題。只是我這條路,可能要走得要更艱難一些,要走得更漫長一些。聽了老爺子你的話,我反而心裡有底了,我也沒有想著三四十歲就能當省長、部長什麼,就想著老老實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