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夕陽將要落下去,河水泛著金光耀人眼睛,能勉強看到河中央三艘船圍著的小片水域裡有兩個黑浮在水裡,叫船上人拿竹篙子鉤子防止漂走,想來就是溺水身亡的小孩子屍體,看四艘船的架式,是非要給錢才會將屍體送上岸來。
沈淮走到水邊,臨河的那艘船,船頭兩個中年人站起來,踩著竹篙子上看過來……
沈淮走回到圍觀的人群裡,那個下河給打破頭的青年,衝著兩名民警,正氣憤的抗訴:“什麼破雞子規矩,哪裡把撈屍當生意做的?他們不撈算了,撈著不讓別人撈,不是訛錢是什麼?”
“船上攔著不讓人撈屍,還把人打成這樣子,你們派出所的,是過來當擺飾的?”沈淮鐵青著臉,看著帶頭的中年警察,壓著聲音質問道。
中年警察打量沈淮兩眼,看著眼熟,一時也沒有認出來,但這麼多人圍觀,腦子還算靈光的他不會說什麼犯眾怒的話,也不氣惱,攤手推諉道:“他們在船上,喊他們也不上岸,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總也不能下河游到船上去……”
“你再說聲沒辦法給我聽聽!”沈淮掏出工作證,給中年警察看清楚,接下來就直接將工作證摔到他臉上去,一邊解釦子,一邊呵斥道,“我現在下河去撈屍體,他們誰敢動篙子,把你們的配槍拔出來,別他媽給我擺飾!”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反思
旁邊的青年民警,看著有個愣頭青闖進來指著指導員的鼻子就呵斥,還伸手從兜裡掏了個小本子摔指導員的臉上,摔得指導員臉肉直顫,當即心頭火起,揪住沈淮的衣領子就要打過去。
“住手,他是沈縣長!”
中年警察叫給沈淮拿工作證摔在臉上,工作證的硬角打在他的顴骨上,痛得他臉肉打顫,卻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看著小趙不明就裡,要對沈淮動手,急忙一把將他揪開,情急之下,用力很猛,將青年警察往後拉了一個跟頭。
沈淮冷冷的看了兩名警察一眼,不吭聲,將襯衫釦子一粒粒的解開。
中年警察再不敢爭辯,說道:“沈縣長,您在岸上指揮工作,我們下河把兩個小孩子屍體撈上來……”
沈淮沒有理他。
中年警察也不敢攔住不叫沈淮脫衣服,只能比動作更快,將裡外警服的扣子連著繃掉四五粒,三五下就打起**來,趕在沈淮前面先下水。
這時候在稍遠維持秩序的三名警員也連跑帶跳的下河灘來,中年警察將佩槍解下來,遞給其中一人,說道:“誰他媽敢動手攔,開槍打腿!你們不要讓沈縣長下水……”脫下褲子,就穿條褲衩,搶在沈淮之前,一個猛子紮下去。
船上兩個漢子,早給河灘這邊的動靜嚇蒙了,看著派出所帶頭的警察脫衣服下河撈屍,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拿竹篙子攔人、打人。
王衛成與司機這時候也從河灘上下來,看著沈淮要下河,褲腳管也不卷,踢下皮鞋,就衝到水裡來,將他攔腰抱住。
地方上有人下河去了,要是還讓沈淮跟上去冒險,王衛成曉得讓陶書記知道,他一定給罵個狗血淋頭不可,說道:“沙書記跟周鎮長,跑步過來了,等著你在指示工作呢……”
盲目下水也不是辦法,沈淮站在水裡,指著青年警察,跟他說道:“你跟船上人喊話,他們這時候配合政府工作,可以考慮從輕處罰,不然不要怪我等會兒不講情理;讓他們摸著自己良心說說,這個錢該不該是他們能訛的……”
這時候天色漸暗,屍體漂浮的河心離岸邊有兩三百米遠——沈淮打小在梅溪河邊長大,知道這運河水看著水面是靜的,沒有什麼流動,實際上是給兩邊的潮汐托住的,水面下暗渦子則多,需要水性好能知水情的人下去才行。
雖然他恨不得把這幾艘船上挾屍訛錢的人,拉下來狠抽一頓,但現在還是要他們配合,先把屍體撈上來再說。
青年警察不敢二話,走下腳,離岸邊那條船近去喊話,喝令船上人配合撈屍。
河心處的三艘沙船,看到這邊的動靜,丟開竹篙鉤住的兩具屍體,就發動船逃走;靠岸邊的這艘船上兩個船工,給認出臉來,沒膽子逃跑,老老實實的開船到河心,拿繩子繫到兩具屍體上拖到河邊來。
地方上講究迷信,怕手沾屍體帶來晦氣,兩個船工沒拿到錢,手不沾屍,只是負責將屍體拖到河邊來。岸邊其他人都是圍觀,甚至連沈淮司機都站在河灘邊猶豫,看著沈淮與王衛成下河去,才落後半步跟上來;倒是最先下河卻給船上人打得頭破血流的那個青年不講究這些,先趟到淺水裡,拉住兩具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