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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而且整件事是市委書記辦公會做出的決議,高天河也投的是贊同票。就算戴樂生父子這次吃下啞巴虧,就算對譚啟平恨之入骨,但與高天河父子之間的裂痕也難以彌合如初了。

戴毅與市鋼廠之間的業務合作,就算不立即中止,也不可能再擴大。

英皇王子亮案將徹底清查下去,雖然市委初步意見是不搞擴大化,允許一些犯錯誤但涉案不深的官員悔過自新。

市鋼廠顧同等人即使跟王子亮沒有直接的瓜葛,但常在英皇玩樂應酬,多少怕有些把柄給連根帶泥的拔出來,為救自保,也應該是在高天河的授意下,上午就親自登門,有意擴大對鵬悅的廢鋼採購——這意味著從三月以來,鵬悅跟市鋼廠的廢鋼貿易業務不斷萎縮的危機,終於是結束了。

且不論其他人將從這件事分食到什麼利益,鵬悅已經享受到最直接的好處,這不得不感謝昨夜直接將水攪渾的沈淮了。

從梅溪鋼鐵廠股權改制以來,周家就跟沈淮選擇了合作關係。

昨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周家都不能裝聾裝啞,躲在背後默默的享受好處,而沒有一點其他的表示。

周知白揮杆擊球,看著白色的球高高擊出,在空中形成優美的拋物線,回頭看向悠閒坐在躺椅上的姐姐,問道:“你說沈淮昨天搞這麼一出,到底在圖什麼?”

他們要比其他人能知道更多的細節,警察公開對峙一事自然是沈淮藏在幕後搗的鬼,但熊文斌、闞學濤以及潘石華隨後出現在英皇國際,無疑代表譚啟平最初是想把這件事給壓下來的。

之後沈淮在英皇國際的大堂時,當眾責問闞學濤,拿菸灰缸砸王子亮以及聲稱要親自向譚啟平做檢討——在別人眼裡,或許會以為沈淮在裝腔裝勢,唯有真正能接觸到權力核心的人,大體都能知道,譚啟平隨後對英皇對峙事件態度的陡然轉變,跟沈淮強硬的姿態有直接的關係。

從一般意義上來說,沈淮就算背後有底氣,但直接跟譚啟平叫板也不是能算明智的。沒有一個市委書記會喜歡給手下這麼挑戰威信的,即使譚啟平出於某種不為外人知的原因,這次選擇退讓,但心裡不會完全沒有芥蒂。

如果沈淮僅僅是為了從王子亮手裡解救一個不相關的女孩子,就如此大動干戈,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周裕戴著蛤蟆鏡,躺在軟布躺椅上,她不知道怎麼跟弟弟描述沈淮這個人。

在市政府共事大半年,沈淮給她的印象都已模糊,而從陳銘德因病猝世起,沈淮就一直在劍走偏鋒。在陳銘德猝逝疑雲上,沈淮還是小小的市政府秘書,就有膽子將二叔以及高天河等一干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二叔明明給他害了一把,還不得不承他的情。

沈淮放棄駐京辦副主任的美差,而選擇下鄉鎮,也叫人費思量。

初到梅溪,又有幾人會像沈淮那麼如此剛烈而強硬的將萬虎公司的兩部豪車軋成廢鐵?

而上回不是在英皇看到沈淮跟熊文斌、蘇愷聞等人翻臉,周家又怎麼可能選擇合作,共同推動梅溪鋼鐵廠的股權改制照著沈淮預期的方向發展?

沈淮的個人以及作為,在東華官場是那麼鮮明,鮮明很不討人喜歡。但仔細想想,要不是沈淮沒有這麼鮮明、風格強烈的個性,陳銘德猝逝疑雲、梅溪鋼鐵廠整頓以及股權改制諸事,還能不能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

當所有人都在和稀泥時,你想要做成什麼事情,你必然只能鮮明的把自己孤立起來,必然要試圖跟所有人為敵——周裕心想:沈淮大概就是這種心態吧?

周裕心想她從二十二歲就進入市政府工作,迄今將有八年,雖然有二叔的照顧,在仕途上走得比通常人要順利得很,但依舊感覺周圍織有一張密切的網,逼著你妥協,屈從於現實,但是她心裡何嘗沒有把這張網撕碎的渴望?

周裕知道,她不是沈淮,她沒有沈淮那種強烈到耀眼的倔強跟不妥協。

雖然知白跟她爸跟她二叔,都在猜測沈淮昨天搞那一出的動機,她心裡想:沈淮也許僅僅是出於對王子亮、陳飛這些人膽大妄為的憤怒跟憤恨。

周裕想起沈淮上回在車裡跟她說的話,沈淮不是那種有潔癖的官員,私生活也談不上特別的檢點,但他有他的底限,他也不能容忍別人突破一些底限,也許就是如此簡單。

這會兒工作人員走過來說沈淮他們到了,周裕與弟弟周知白就趕緊起身,到大堂那邊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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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週日,不過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