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屋外的人。砰砰砰,不疾不徐,卻一下下好像敲在了人心
尖上。是謝家來尋仇的,還是官府來抓人的?李橫一下子站起來,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竟是要去開門,樓小拾立馬給他撲住,衣服蹭在桌邊發出沙沙聲,明明極小卻嚇了眾人一跳,唯恐外面的人聽到。
“去開門吧,應是謝家的人。”沙啞的聲音,是打昨晚到現在第一次開口的李程。
樓小拾心跟著咯噔一下,李橫聞言是謝家的人,更是站起來要衝出去,樓小拾將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才勉強壓住他。李橫察覺出身上的樓小拾發著抖,指尖也冰涼到好似剛從雪裡撈出來一般,他這才停了動作,雙手環住樓小拾,拍了拍他後背讓他別怕。
李橫的安慰多少也管些用,樓小拾強自鎮定,輕輕咳了一聲:“周我,你去給開門。”
周我穿過小院,樓小拾自李橫懷裡而起,緊了緊前襟撣了撣了衣裳,就要迎出去,他的一條腿剛邁出門檻,就見周我慌慌張張好似見鬼般跑了回來。樓小拾愣了一下,就這麼個錯神的功夫,他看見周我身後出現一張平時極不想見,此刻卻異常想念的臉。
“謝五爺?你沒死?”樓小拾忍不住驚呼,到好像久旱逢甘雨,心中頓時亮堂了。
謝五頭戴紗羅小帽,身披滾金邊黑緞子披風,腳蹬染皂熟皮靴,襯得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嘴唇也毫無血色,少了渾身的刺,不像商人像書生,竟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印象。
房門未關,屋內的李橫自然也看見了謝五,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恨他竟沒死,一個箭步衝出屋,拳頭毫無章法的就揮了出去。
謝五面色一沉,伸出雙臂擋下了拳頭,明明截住了攻擊,卻仍舊面容扭曲,好似真的吃了痛,額間滑了汗珠。昨夜,衣服上的血跡可不是假的,樓小拾早猜出謝五若沒死則一準受了傷,趕忙上前拉住李橫,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謝五瞥了一眼李橫,滿眼的厭惡:“我有話跟你們說。”說完竟不顧李橫,徑自的往屋裡走,他身後面還跟著一個人,弓著身子,渾身也叫大披風包住,連臉都瞧不清。
樓小拾往茶肆的正堂看了一眼,轉頭對周我道:“可關好了門?”
對方點點頭,這時,青蓮和江半也識趣的從屋內出來,三人進了茶肆,揀了一張靠門的桌子,坐在一起也不說話,樓小拾這才拉著李橫進了屋,關好門。
李程坐在床上,謝五挑了他對面的位置,那身後的人立馬將凳子挪到他跟前,李橫站在屋中間,樓小拾跟著站他身後。
“你說過,要給我一個交代?”李程冷冷地看著他。
謝五點點頭:“卻不知該從何說起,要不你問吧。”
“我問你,當初大哥的沖喜嫁娘可是你找的?可是你與我二叔合謀,尋了身為男子的樓小拾,害我父親怒極攻心而亡,害我兄弟成為全城的笑柄被趕出家門?”
謝五將目光移向樓小拾,眉頭微微蹙起:“我倒記得他名字是孫小毛?”
聞言,樓小拾倒吸了一口氣,李橫罵了一句“你這個畜生”,但誰都沒有李程動作快,李橫的罵聲剛起,他就已閃身來到了謝五的面前,倆人打了對臉,李程的雙手攀上謝五的脖頸:“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那就別怪我了。。。”
謝五處變不驚:“我只承認當初買了孫小毛,與你二叔設下這計,卻未承認害死你父親吧?”
“有什麼不同?是,你是沒有親自動手,可你兵不刃血,和我父親的死又可脫得了關係?”李程忍不住衝著謝五咆哮:“我自以為了解你,精明強幹、有膽有識,雖是視唯利,不肯吃虧,但有一顆玲瓏心思,做不來背信棄義之事,畫虎畫皮難畫骨,畫人畫面難畫心,我竟不知你有一副爛黑的心腸。”
謝五聽了不禁笑了起來,好似聽到了什麼好話,而掐著他的李程則氣得渾身顫抖,謝五將手按在了脖上的桎梏上,慢慢斂下了笑容,又道:“誰說你父親是怒極攻心而亡?”
只一句話,就叫李程鬆了手,李橫衝了上來:“你說什麼?”
謝五每每看向李橫,總是難掩厭惡:“李老爺是中毒而死。”
“什麼。。。”除了謝五和他身後的人,在場三人皆忍不住驚呼,李橫瞪著眼睛反駁道:“你一派胡言。”
謝五瞪向李橫:“你可還記得為何拒我家妹子的婚事?”
李橫不知他為何忽然提這個,卻不說話,謝五也不指望他回答,道:“外間傳言我妹子殺了當時正得你寵的一通房丫鬟,是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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