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燭說,他看見顒衍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實在說不出口,現在竟陵正是去和他以外的男人約會了。但這樣似乎也不能叫作「不安分」,秉燭認為自己沒有說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秉燭就是不想向顒衍照實報備有關竟陵的事情。
「其他人呢?忌離他們回來沒有?」
「嗯,前晚就回來了,但是尚融哥後來又出門去了,到現在還沒有訊息。」
秉燭憂慮地說,但顒衍只是哼了一聲:「那傢伙哪一天有乖乖待在土地廟裡了?明明是個印了蓮印的罪犯,還真夠囂張。別理他,等他慾求不滿時就會滾回來了。」
「但是忌離哥和他好像吵架了,前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
顒衍意外地回過頭,「吵架?忌離會跟人吵架?」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吵。總之尚融大哥好像真的很生氣的樣子,他說土地廟裡每個人都不喜歡他,也有提到顒衍老師你……」
顒衍聞言一怔,秉燭見他把手肘支在沙發背上,用指尖撫著唇,表情十分焦燥,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
「忌離哥說他也不知道尚融大哥去了哪裡……他還說,尚融大哥可能就這樣不會回來了也說不定。」
顒衍別過了頭。「隨便他。說到底根本沒人求他來這間土地廟,繼任土地神的事是久染直接向我請求的,本來不關他的事,是他自己硬要住進來這裡的。」
秉燭聽顒衍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來還拿起桌上威士忌酒杯,湊到口邊一飲而盡。
「嗯,不過總覺得……尚融大哥,有點可憐哪。」秉燭小聲地說。
他本來以為顒衍會立即跳起來反駁,畢竟印象中,每次只要提到和尚融有關的事,顒衍都會變得特別激動。
但這回顒衍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隔壁包廂喧鬧的人群良久,才緩緩回過頭來。
「土地廟……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像是妖鬼作亂還是什麼的?」
顒衍換了個話題,似乎不願再談尚融的事情。秉燭也很乖覺。
「廟裡一切平安。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有條魚來找忌離哥,說要帶忌離哥走,可是忌離哥不同意,那條魚就哭著跑走了。」
「魚?帶忌離走?」顒衍聽得一頭霧水,正要細問,這時隔壁包廂卻有人叫了:「小福德~有人指名你喔,快點過來!」
顒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特別是秉燭就在一旁,用呆呆的眼神盯著他瞧。顒衍只好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待會就回來,你別給我亂跑惹事。說到底未成年人進什麼酒吧啊?神農也真是的,小心我去跟鄉公所檢舉他……」秉燭聽他一邊碎碎念,一邊被一個長得很妖孽的男人拖進了左邊的包廂席,很快又被淹沒在一堆男男女女中。
「你是小衍……是小福德的朋友?」
秉燭聽見有人和他搭話,不由得吃了一驚,忙回過頭來,才發現竟是那個一直待在顒衍身邊的紅髮男子。
「我叫作赤仲,是這次小衍的調教師傅。啊,還是你是小衍的情人?」
秉燭腦海裡浮現竟陵的身影,忙搖了搖手。「唔,我、我不是。」他眼睛瞥到顒衍做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有個高大的男人把手伸到顒衍的大腿上,害得顒衍反射性地跳起來,把桌上的酒瓶給弄翻了。頓時那桌的人都在忙著擦桌子。
赤仲一直在旁邊觀察他的表情,這時忽然笑了起來。
「真的不是?可是你看小衍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赤仲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挪到他身邊坐了下來。「今晚的小衍很美吧,那可是我精心設計出來的喲!我敢保證今天晚上,一定有很多人肯為了小衍傾家蕩產的~」
秉燭實在很想問這是一間什麼樣的店。這時隔壁桌已經處理完打翻的酒了,秉燭見那個男客又把手伸到顒衍大腿上,還不客氣地來回撫摸著,顒衍已經氣到臉都發青了。
「……赤仲先生。」
「叫我赤仲就可以了。先生啊,我也不知到自己算不算雄性呢!」赤仲笑嘻嘻地說。
「赤仲哥,你覺得……到底什麼是喜歡一個人呢?」
「什麼是喜歡一個人?這問法真奇怪。」赤仲歪著頭問。
秉燭見隔壁桌的顒衍霍地站起身,似乎打算尿遁,那個鹹豬手的男客還站起身來追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顒衍,滿臉的調笑。秉燭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只聽赤仲又說:
「你要問的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