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倔,只顧賭氣,定然會出事,”朝華君抱起她,“二十年,二十年了,小凰兒說,我是不是該死心,或許她已經……”
黑幽幽的眼睛,恰似夜空的顏色。
田真心一動,趕緊閉上眼睛。
電視劇與雜誌告訴女人,不要試圖去安慰一個受傷的男人,否則閃著母性光輝的你會愛上他的。
可若不是他,咱還在天雞群裡混呢!田真到底過意不去,於是緊緊閉著眼睛,伸出右邊翅膀胡亂在他臉上拍了拍——能尋找一個女人二十年,比起那位神帝陛下,你已經算大情種了……
見她有安慰的意思,朝華君半是驚訝半是喜歡:“凰兒,你聽得懂麼?”
咱懂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田真點頭。
心中愁悶消解大半,朝華君取過練實喂她。
領導不能搞特殊啊,你吃飯菜,給咱吃這玩意?田真扭頭,掙扎著從他懷裡跳出來,圍著桌子上的飯菜打轉。
莫不是她要吃飯?朝華君愣了下,有心試探,索性將自己的飯食推到她面前。
得到允許,田真大口啄起來。
鳳族素以練實為食,忽然遇上個例外的,朝華君暗暗稱奇,伸手撫摸她的羽毛:“原來小凰兒是吃飯的。”
田真被那份溫柔刺激到,連忙拿爪子將一盤菜推到他面前,然後轉到另一邊背對著他繼續吃。
朝華君理解成害羞,想多年無人陪著吃飯,今日對面竟是隻未修得人身的小鳳凰,不由笑道:“既這麼有靈氣,將來可要用心修行,定然能修得人形。”
田真忽略這句話。
當人當太久也很膩的,當鳥有美男抱,有八卦聽,哪裡不好了?
。
神帝旨意當夜傳到,命朝華君代為前往東原陰山督戰,翌日清晨天未亮,朝華君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田真,由月族將軍帶五千人馬護送起程。
當鳥多好,不用上班,一覺睡到自然醒,田真在夢中抱著翅膀翻滾,幾百年修來的幸福日子啊。
蹄聲細碎,身下搖啊搖……好像是在坐車?
“你帶只烏鴉做甚?”清朗的聲音。
為啥這些人看到咱的第一句話都沒點新意!田真被刺激醒,再好的心態也經不起接二連三的打擊,迅速睜開眼,憤怒地尋找聲音的源頭,什麼烏鴉,是鳳凰!咱是鳳凰!
對面坐著個年輕天官,尋常侍衛打扮,可那遠遠靠著車壁的姿態,分明就是副領導架勢,再看長相,也非同尋常,眉宇軒昂,高挺的鼻樑氣勢十足,薄唇含笑,目光卻暗藏銳利,額間一條金帶飾物更顯露幾分貴氣。
“是隻傷了彩羽的小凰。”朝華君微笑,不動聲色抬手,將田真脖子上豎起的毛撫平。
那侍衛卻留意到了,“咦”了聲,饒有興味打量她:“它竟惱了!”
“通點靈性而已,哪裡懂得什麼,何況陛下面前它怎敢著惱,”朝華君低頭看田真,忍住笑安慰,“有沒有彩羽都不要緊,小凰兒就是小凰兒,將來有大出息。”
陛下?田真馬上將再次豎起的毛放倒,服服帖帖的。
原來堂堂神帝陛下扮成他的近身侍衛,一起去視察下級工作,怪不得渾身充斥著王八之氣。
“表兄當真愛民如子。”神帝勾了下嘴角,恰到好處。
“神羽族子民,也是陛下的子民,臣是遵命罷了。”
“如此,”神帝直起身,自他懷裡抱過田真,“我也愛護愛護子民。”
被大神氣息包圍,田真開始發抖——有美男抱固然好,可這尊神是萬萬惹不起的,關鍵是他現在若一把捏死咱,朝華君肯定不會報仇。
“它在害怕,”神帝眸中閃著危險的光,淡淡道,“說不懂麼,我看它倒是懂得很多,方才定是在惱我,朝華君?”
田真欲哭無淚。
咱哪裡惱了,陛下說咱是烏鴉,咱就是烏鴉。
朝華君失笑:“連人形都未修得,不過多點靈氣,陛下何必嚇唬它。”
發現鳥身僵硬,神帝大笑:“有趣!有趣!”
果然小說裡說得不差,帝王全都不是什麼善茬,田真將腦袋□翅膀,有趣個屁,玩夠了吧,還不快把咱還回去!
神帝到底是神帝,不輕易在小事上浪費精力,如願將她丟回朝華君懷裡,語氣轉冷:“當初魔界那般沒落,誰能想到會有今日的氣候,他自己不夠,竟又多了兩個厲害兒子,上回打到墮馬河,這回是東原陰山,只怕改日就要打上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