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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騙人的吧?”

聽到他擠出的語言,男人放聲笑了起來。

“你真有趣。我說謊之後,你讓我說實話。說了實話,你又說那是騙人的。”

腦海中,掠過試圖從懸崖或是窗子跳下去的男人的身影。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嗎?說不定只是以習慣說謊的嘴巴,在玩弄自己而已。……正因為對方有過前科,所以河瀨無法明白。

“……如果那個是真的的話,簡直糟糕透頂。那種輕飄飄地闡述生命的語氣讓人想要嘔吐。”

男人將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這個是屬於我的。要怎麼處理是我的自由吧?”

“我不明白你那個感覺。”

“你看,我就知道。”男人指了指河瀨。

“雖然你說我不誠實,不過這種事情其實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吧?”

在河瀨失去了語言能力陷入沉默的期間,有澤回來了。

他一屁股坐到位子上,喝了一口變溫乎的啤酒,詢問他們,“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說了什麼?”

河瀨當然不可能回答得出來。

“……就是一些在北海道出差時候的事情哦。”

男人流暢地說出謊言。

“啊,原來如此。這麼說起來,北海道的食物很美味啊。”

“確實。我偶爾也會嚐嚐這邊的海膽或是鮮剖花鯽魚,不過感覺不一樣呢。”

“你是養肥了舌頭啦。真奢侈。”

雖然河瀨凝視著男人吐出交織了謊言和心聲的語言的嘴角,試圖看穿他剛才所傾吐的“想要死”的語言是否是真心話,但是,河瀨還是無法明白男人胸中的真實到底是什麼。

離開烤串店的時候,有澤邀請男人說“要不要再跑一家?”不過被婉轉地決絕了。“因為是明天一早的飛機。”男人這麼表示後,有澤也沒有強人所難。

“那麼我再轉一家吧。”

河瀨被有澤抓著肩膀拉走。他微微地回頭,看到了男人遠去的背影。在返回鄉下的那個男人死去的時候,如果沒有事件性的東西的話,應該不會被大篇幅報道出來吧?因為他已經辭職,所以自己也許會連知道都無法知道。

和自己無關。就算知道他也許會死,也和自己無關。也許是謊言,自己沒有理由去對男人的行動一一負責。

雖然有澤和他說話,不過他心不在焉的腦子什麼都裝不進去。自己沒有錯。就算如此安慰自己,在胸口中擴散開的不快感還是有增無減。

河瀨停下腳步,朝著有澤低下頭。

“對不起。”

“嗯?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所以要回去了。”

“咦咦咦?”有澤提高了聲音。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不要這樣吧?”

“真的很抱歉。”

他留下這句話就掉轉身體。男人的背影早就不見了。可是因為知道他朝著哪個方向走過去,所以河瀨向著那邊奔跑。自己想要找出男人幹什麼呢?只是對他說一聲“不要死。”就能滿足嗎?自己是不是隻是想要透過創造“阻止過”的免罪符呢?

奔跑,持續奔跑,可還是沒能找到那個男人。因為有好幾個過街的步行道,所以也存在他穿過道路去了右側的可能性。

他奔跑的腳步逐漸變成了緩慢的行走,在停下來喘著粗氣的期間,他確認了不可能找到男人。就算沒能找到,自己進行這種行動的事實也一定具有意義。

在原地僵立了一陣後,他走向地鐵車站。雖然距離公司還不到兩站路,不過他基本上沒有來過這邊。這條路上車子很多,不止一輛的大型卡車接連從眼前開過。

在車站前方是過街橋。他一面煩躁的切了一聲一面爬上樓梯。因為是在奔跑之後,所以他的呼吸格外粗重。也許是人少吧?他沒有和任何人擦肩而過。

當好不容易爬上來之後,他注意到有人緊靠著過街橋欄杆站在那裡。他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在過街橋昏暗的燈光下,男人低垂這頭顱對著下方……俯視著車來車往的道路。

自己為了尋找這個男人而回來。為了對他說“不要死。”而回來,明明應該知道了目標物件,卻並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

男人將雙手放在欄杆上。探出身體地俯視下方。下方絡繹不絕地傳來交錯開過的車輛的引擎聲。

不要站在那種地方,快點走。快點走下過街橋。……就如同河瀨的祈禱奏效了一樣,男人開始行動。但是他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