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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真帶我走,離開這裡?離開山莊?那我能不能請他多帶幾個人呀?比如劉伶,忠臣良將……隨即我意識到,沒那麼便宜的事。
我戒備地道:“帶我去哪?”
耶斯羅·博琊看著我,真摯地道:“你不是要找你的朋友嗎,我帶你去。”
虧他還說的那麼謙和有禮。
劉伶此時在監牢裡,以為我不知道?什麼帶我走,分明就是做牢,最後可能還是被殺的命運。我還不如被九離候殺呢,至少九離候的腦門上無形地標著“惡人”兩個字,被殺屬於無奈。而耶斯羅·博琊呢,一派謙和儒雅,怎麼看都是好人樣,我曾經還那樣信任他,被他殺,簡直就是受騙上當,明白無誤地表明我有多傻。
唐濤還以為我們頓開金鎖走蛟龍了,放心而快樂地看著我。如果不是知道他被耶斯羅·博琊控制了,從外在表現上根本看不出來。
那些遊客們也一樣,什麼時候被控制的,是不是被控制,也看不出來。一到某個特定的時刻,就迷失了本性。
唐濤一定是我來之前才被耶斯羅·博琊做了手腳,我真不應該讓他單獨到這裡來。這兩天我跟耶斯羅·博琊單獨接觸過多次,有沒有被做手腳,我一點也不知道。
然而我並沒有打算逃走。跟九離候在一起的時候,他那麼嚇人我都想掙扎著試試,那是因為我知道,九離候再兇,再狠,再厲害,他也是人。有著人所有的感情和特點,我可以見機行事。但面對耶斯羅·博琊,我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平時的貧嘴貧舌都收斂了。他看著溫和可親風度翩翩,但那些殘忍血腥的屠殺也是他做的。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更不知道在他英俊的人形外表下,有沒有人性和人的心理——他究竟是不是人,我完全不知道。
農夫和蛇的故事不是說蛇忘恩負義,只能說編故事的人蠢。人懷憐憫之心暖僵蛇,蛇又如何知道?蛇又沒有人的感情和心理,蛇根本不知道人在救它,忽然醒來,沒準還以為人在害它,當然咬一口自衛;或咬一口填飽餓了一冬天的肚子,都是非常自然的事。可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勾通起來是多麼困難的事。
耶斯羅·博琊就給我這種無力感。現在我真是掉蛇嘴裡了。可束手待斃也太窩囊了。我放茶杯時一眼看到纖塵不染的茶桌,忽然靈機一動,迅速畫了個符號。畫完了我才悄悄看了耶斯羅·博琊一眼。
耶斯羅·博琊根本不防備我,他正起身走到衣櫥前,拿出那件白色的長袍和麵具。就在不久前,帥哥活佛還靠在衣櫥上喝茶,如果他知道大薩滿的法袍就與他隔著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不知道會怎麼想。
耶斯羅·博琊從容自然地穿上法衣,手裡的墨笛往嘴上一橫,悠揚的笛聲就在房間裡縹緲地飄。
這就是昨夜的笛聲!
我大吃一驚,難道又一場血祭要開始了?念頭剛起,就見唐濤一愣,忽然直直地站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空氣。他的眼睛居然發著紅光!
我一下子想起上午那個男同志說的情形,心裡一陣大痛。
“你……你把唐濤怎麼了?!”
“對不起,本來人數正好,可被九離候打死了一個,祭品數不能少,只好拿他頂數了。”耶斯羅·博琊嘴唇離開墨笛,耐心地解釋,英俊而憂鬱的臉上滿是歉意。
我但覺得嗡的一下,頭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卻奇怪地全是耶斯羅·博琊寧靜溫和的臉和明亮的棕色眼睛,耳邊響著他昨天說過的話:別再讓他們殺人了。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
九離候說:反正早晚一死,此時殺了,消除隱患,有什麼不好?
九離候是想用殺掉祭品來阻止女神的復活嗎?
我緊緊握著拳頭,瞪著耶斯羅·博琊,為什麼我一直相信他呢!是我讓唐濤找他,給了他機會害唐濤,是我害了唐濤。“放了唐濤,我來代替他。”
“不。我不能傷害你。”耶斯羅·博琊的語氣還那麼溫和,他輕輕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原來我已經淚流滿面了。“別擔心,你有最尊貴的歸宿。”
我沒心思問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頭腦裡亂極了,一時間又想不出辦法。
耶斯羅·博琊又開始吹笛,笛聲這次不只在室內迴響,它穿過門窗,悠然地飄到外面,在整個山莊上空迴盪。
別墅的門一扇扇開了,人們從別墅裡走出來,夢遊一樣走上廊橋,走向酒店,他們的眼睛都流著血一般,是紅色的。唐濤也走出去了。我擦擦眼睛忙跟上唐濤。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