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之一,象徵著所向無敵,無堅不催。桌上的這個是獨杵,代表著獨一法界——真法界,還是水晶的。水晶制的獨杵,通常被瑜珈士和真言行者或尊者用來設定結界。
難不成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裡,有人給這房間結界了?我當然不信房間裡擺了這麼個小東西就給整個房子穿上了防彈衣,可以刀槍不入,邪魔不侵。信這個還不如信自己。
這時一絲細細的歌聲和悠揚的笛聲又在陰冷的夜空下響了起來。
那歌聲毋庸置疑,和中午聽到的一樣,是唱祭祀禱詞的調,古怪詭異,鬼氣森森。相反,那個笛聲卻悠揚婉轉,聽之讓人心安,心靜。
得儘快出去。我握緊手上的強力手電,又給自己打打氣,才向門口走。剛轉到門前,就見對面鏡子裡冒出一行泛著血色紅光的大字:
室內安全,不要出去!
我看著那行字,再次感到頭皮發麻。血字都畫到鏡子上去了,還安全!騙鬼鬼也不信。
我伸手準備拉門,一手高舉著強力手電筒,準備著萬一這門發生什麼異變,我一電筒就敲下去。
我一拉開門馬上就鬆手,緊張地盯著它!
沒變!看來這門上的鏡子除了上面塗了字,還是鏡子,並沒變成另外的東東。
我立即衝出門。一站到屋外,頓覺冷風撲面,夾著點點雨絲,原來雨並沒停,只是小了。
一站到屋外,歌聲變大了,不只如此,我還看到點點火光在黑暗一片中來回移動,像飄乎的鬼火。看方位,那是白天人祭的地方。看來活祭又開始了。
我在立即回床上矇頭大睡還是走過去之間猶豫了一會。按我的意願,我真想回到床上,用被子蒙著頭,裝做這一切都沒發生。但我肯定一本正小姐就是因此才跑出去,忠臣良將和唐濤也不會老實呆在屋裡。一想到唐濤在那片黑暗中,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了。人家唐正太可口口聲聲叫我姐呢,還是陪我來的,萬一他出事,我於心何安?
於是,儘管我萬分不情願,萬分膽突心顫,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上了廊橋。
我沒敢開啟手電。手電的光沒準會驚擾那些鬼火,我還是悄悄過去的好,萬一發現情況不妙,逃跑也容易些。好在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可以看清廊橋模糊的輪廓。
廊橋在白天裡看著充滿詩情畫意,此時在黑夜裡看起來,到處黑影幢幢,兩邊廊柱上雕著的怪臉,在黑夜的微光下,顯得猙獰可怖,彷彿隨時會張開巨齒獠牙的大嘴,把人整個吞進去。橋下的湖水閃著黑光,一望無際的深淵般,看一眼就要滯息,而且,有著怪異的吸引力似的,讓人情不自禁想一頭扎進去,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假山上的小瀑布停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像怪物在黑暗裡獰笑,一聲聲催魂喪膽,格外驚心。
我儘量控制著頭暈腿軟的感覺,目不斜視,只看著腳下,慢慢向湖對岸挪。耳朵裡聽著笛聲悠揚,歌聲淒厲,腳下的橋板咯吱吱一步一響。漸漸地,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火下的一排人影。
那排人影整齊地走著,雙手拿著蠟燭或者火炬之類的東西,直直地高舉過頂,微弱的火光照著他們垂得很低的頭頸和模糊的雙肩,姿勢極其怪異。我定睛看了一會,才發覺,他們的頭垂得不正常,像已經斷掉了,只因皮肉連著才搭拉在胸前。再看他們的姿勢,就像被一條條無形的繩子吊著在空中飄。這一發現讓我驚得差點把強力手電筒摔出去。
我站住了,腿抖得邁不動步,牙齒咯咯輕撞著,定定地看著那排人。我應該馬上跑回去,爬到床上……然後我還是咬咬牙,小心地挪動腳步,接著靠近。一邊走一邊暗罵劉伶這妞子,誆姐到這兒受此等驚嚇,等救出她後一定要她好看!走到假山旁邊的時候,那排人清晰了一些。火光下可以看清他們都沒穿衣服,裸體上畫著彩紋。這時,正好隊伍轉過來,我一眼看到了打頭的幾個人,不由自主呆住了。
五個人,五件綵衣,頭戴面具,分明就是昨夜被九離候殺掉的那五個人!
群鬼夜行嗎?七月十五鬼節可是早過了呀?偏偏這時,隊伍最後的那個低頭低得很正常的人動了動,在側過臉的一瞬間,我看清了微弱的火光下,那張英俊陽光的臉。
唐濤!
驚呼直衝喉頭,還沒叫出來,一隻大手從背後伸過來及時捂住了我的嘴,我也隨即被拉到一根廊柱後面,被緊緊地箍住,動彈不得。
“別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別給我提供砍你的理由。”
我立即不動了。就算我沒分辨出那個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