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下午還要回公司,只剩一小時可以吃飯。再不走就只好吃路邊攤了。”
“金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金玉斐瞪向他們交握的手,冷道:
“不了,我與人有約。”轉身離去時,她看向鍾適。“把今晚的時間留給我,七點在富麗華酒店三十樓等你。”
話完,像個高傲的女王般進入她的豪華房車中,揚長而去。
“這是不是個下馬威?”她俏皮的問。
“反正也嚇不到你。”
服務生已將他的車開上來,他扶她坐進去。直到車子駛入大馬路時,她才道:
“你與她不相配。”
“世上多的是不相配的夫妻,各取所需的婚姻反而容易長久。”他冷靜的說著。資料上不就顯示了,百分之九十以愛為名的婚姻走向破碎一途?人類實不該對婚姻寄予太高的美好幻想。
“婚姻會使你對單一的女人忠誠嗎?”她問。
“不會。那是兩回事。”
你會的。方笙在心中斬釘截鐵的回應。
如果鍾適的妻子名為方笙,那他就會獻上他的忠誠,再也無法對其他女子感到興趣。因為她會用愛牢牢的守住他的身心,給予他所有的欠缺。當一個男人不再覺得空虛之後,他如何能不忠誠?
只是,要讓這個男人明白這一點,恐怕得花費她好大的力氣才行。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
與鍾重陽見上一面,也是前來香港的目的之一。
搭乘天星渡輪前往香港島,直奔中環的商業中心。“華康集團”的銀色帷幕大樓燦亮得令人睜不開眼。很巧,這幢大樓鄰近於她正要去開會的地點——希爾頓酒店。
那撈什子的青年菁英座談除了情誼交流外,根本做不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業。但唯一的好處是得以因此認識香港的商界聞人。就連鍾重陽這樣的大老級人物,也會撥冗與他們這些臺灣來的二世祖餐敘一番。
來到香港已有四天。報紙上已傳出鍾適即將訂婚的訊息,而他竟然狠心的把她丟在麗晶酒店後便不再聞問。
可以預料的,不是嗎?他是那種萬般不容許自己意志力被鬥倒的人種,他們之間倘若有什麼“微不足道”的情絲糾纏,也不能撼動他鋼鐵般的意志。而且他極力不讓兩人間有太過於親近的認識。因為太過洶湧的情感,只會使他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那絕非他所樂見。
情願保持距離,讓來不及發生的感情以遺憾來收場,徒留淡淡的愁悵迴旋在心底深處。
很巧的,在今天的會議中,遇到了鍾迅,而他一副上斷頭臺的表情正是因為與其父一同出席;在在表示了他對商場的種種厭惡。當然鍾重陽不時皺緊的眉頭或多或少也是來自對獨生子的恨鐵不成鋼吧。很有趣的畫面!
鍾迅在不久後看到了她,立即走了過來。方笙含笑以對的同時也瞥到鍾重陽估量的眼,精銳得像是要將人心血淋淋的刨出來看個分明。是個很難相與的老人!也虧得鍾適可以服侍在旁十二年。她頷首,禮貌性的作無言的招呼。但老人並不看在眼內,眼光一掃,熱絡的與主辦人聊了起來;顯然他老人家對無用且清純的千金小姐沒有好感,何況方家與他並無商業上的往來。
“方小姐,我大哥最近有去找你嗎?”鍾迅將她扶到角落,急切的問著。
“沒有,他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那麼,替我安排好了住處,大抵也算仁至義盡了,怎麼可能常來找我?如果我料得沒錯呢,你大哥是不打算在我離開香港前出現了。”嗯……基於“禮貌”,鍾適會來送行吧?
“你愛大哥不是嗎?”鍾迅問得直率。
“是,但他視愛為無物。”
“我不會眼巴巴的看他運自己的婚姻他用來報恩!如果我家對他有恩,十二年來也該償清了!真不知道他在這一點上為什麼看不清。金小姐不是不好,只不過與我大哥不適合。我看得出來,他看你的眼光是不同的。而且你們站在一起時,看來再相屬不過了。我不會看錯的!”他的著急可由脹紅的臉上看出來。
方笙伸手蓋在他交握的手上。
“除非你父親撤除這一項婚約,否則誰都是無能為力的。鍾適不是那種會把自己需求放在第一位的人;至於他這三天來都不來找我,嚴格說來,我們也算在冷戰中。”
鍾迅深思的看她。
“我覺得你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柔弱千金。”
“是。以牙還牙是我的真性情,千萬別給我騙了。”她輕笑,拿過侍者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