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松要有信心些,因為這個計劃大多出自他的手。“信宜城周邊五里範圍內,第13團都已控制好了,而且在信宜更遠的水口鎮與北界鎮也已被第7師所控制,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彭遼走近朱宜松道,他與朱宜松一般高,只是朱宜松要比他稍壯一點點。
“時間也快到了,我想去西門看看進攻的部隊!”朱宜松見彭遼走近,看著他的眼睛說。
“不了,師長,還是我去吧!這並不是什麼大戰!只是一些細節提醒一下他們就是了。”彭遼阻止,他認為作為一師之長,還是坐鎮居中指揮為好。
“好吧!你千萬記住提醒那個黃猛子!不要見人就殺,見房就燒。”朱宜松叮囑彭遼。
“我會的,那個黃猛子要是再敢像上次土匪一樣‘胡作非為’,看我不把他押回來,任由師長處置!”彭遼狠狠地說。黃猛子是朱宜鬆手下大將,作戰勇猛,嫉惡如仇,脾氣暴躁。他作為第15團一營營長在上一次粵西大撤退中,見許多的難民哭哭啼啼地從高州府方向退來,打聽知道是一隊還鄉清軍在肆意殘殺百姓,他怒火不過,置人民軍紀律不顧,返身殺向那一隊還鄉清軍。他以暴制暴,殘殺掉所有的清軍士兵後,還把一個當地民團頭領的庭院也燒掉了。後來,這事讓師政治部的人知道,要不是朱宜松壓著,黃猛子當不成營長是小事,可能還會受到嚴厲的紀律處分。不過,這事後來人民軍總政治部的人過問後,在這一次戰役後,黃猛子還是被送到南寧軍校軍官進修班學習了半年,才又回到部隊。當然,這事牽連到朱宜松師長,連帶著他也受到人民軍總政冶嚴重警告。
城內城外約定行動的時辰快到了,黃猛子身邊的警衛小王回頭見過來一個拉著長長身影的人,看清楚是師參謀長彭遼後,悄悄地對營長黃猛子說:“營長!彭遼參謀長來了!”
“啊!他來幹什麼?”黃猛子想了想,表情驚異。又接著對警衛小王說:“我先走,等下他來了,問起我,你就說我去前面了。”說完,他急急地從後門溜走了。
“報告參謀長!”在第15團二營的指揮室裡,現在只剩下警衛小王一人在裡面,其它的人都潛伏在進攻的隊伍中。
“黃營長呢?”彭遼回禮後詢問。
“營長到前面部隊去了!”
“我剛還看到他的啊?而且我也剛問過其它戰士,他們都說黃營長在指揮間裡啊!這個滑頭!躲我!別給我抓著‘辮子’,不然,讓他好看!”彭遼很氣憤,未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正戌時,從信宜縣城內,燃起一堆通亮的明火,這是一家民宅著火了。這堆火是人為的,它是城內人民軍發給城外潛伏部隊成功奪起西門的訊號,而這間民宅也是人民軍軍情部發展的本地情報員預先購買的,當然其位置也是經過情報員周全考慮精心挑選出來的。它既要遠離其它民宅商鋪,以免引發真正的大火,又要位置特獨,地勢高要,以便城外的人民軍觀察到。
在信宜城外負責觀察的哨兵見城內燃起了熊熊大火,趕緊發出訊號。在黃猛子一聲“衝啊!”的大吼之下,潛伏多時的五百多名人民軍戰士趁著夜色拼命地往信宜城西門衝跑而去。在這飛跑的隊伍中,待他們衝到西門口時,沒有一個人民軍戰士在奔跑中沒有摔過跤的,有的是因為潛伏太久,突地站起,雙腳發麻,才跑兩步就摔倒了;有的是黑夜漆漆,慌不擇路,被樹枝、石頭、小窪洞等絆倒;有的是奔跑無序,被同伴所絆倒。營長黃猛子也被絆倒了,他是被警衛員小王絆倒的,而且摔得還不輕,嘴巴碰到一塊石頭,撞掉兩顆門牙,滿嘴是血。但當時,他顧不上這些,爬起來後,依然帶著戰士們衝在最前頭。
信宜城內燃起的火焰,驚動全城的人,大人、小孩、婦孺老幼一片驚慌喊叫。而城內的清軍有所警覺,覺得這火來得太過突然,僅命令一小隊清軍前往看個究竟外,其餘的都被命令登上城牆以防萬一。這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信宜縣城的西門被開啟了。此時的西門,被一百多名人民軍戰士所把持著,他們手中沒有端長槍,全都是一些冷兵器,可能是當時混進城時,那些火器太過顯眼,攜帶進城不易,才如此的。
城牆上的清軍待聽到遠處傳來驚天的跑步聲與叫喊聲時,他們才意識到,出大事情了。一隊清軍從城牆上下到西大門,準備守護大門。可見到的情景令他們大吃一驚,西門居然是大大地展開著的,而守衛的一小隊清軍早已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大門口站著百十來位身著百姓服飾,頭髮短短的人,他們手中執著各種兵器,有的居然拿著的是農民鋤地用的鋤頭或是家中切菜用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