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奇怪的命令,驚得吳命陵目瞪口呆,“這不會是真的吧!”吳命陵半晌恍不過神來。第七軍的集中,意味著將削弱欽州西南部防城地區的防禦,難道不怕聯軍再次實施登陸作戰嗎?而且集中防禦的平聲鎮與陸屋鎮兩地因為有欽江阻擋並無任何的危險啊?而人民軍第二軍、第八軍、第九軍西撤上六萬大山,則意味著讓開大道讓聯軍順暢進攻南寧城了。
林逸不理吳命陵的木雞反應,轉回身,沿著欽江河畔走幾步後,又語出驚人:“欽江方面你負責指揮,讓古華把欽江守牢點,我北上六萬大山看看。”
“林主席!這怎麼行?六萬大山是前線,那裡危險!要去也只能我去!”吳命陵這時清醒過來,忙阻止。
“不用多說了,你去辦你的事吧!我馬上就走。”林逸截斷道,他開始加快離開的腳步,走時,他還不忘回頭對吳命陵幽默一番:“吳部長!天塌不下來,你等著我的好訊息,說不定,明天天亮,敵人就退了呢!”
吳命陵才不會相信被大多數人確認為燒壞了腦袋的林大主席的話呢!
林逸帶著一營人民軍特勤團戰士乘船溯欽江而上,晚上到達六萬大山西側的靈山縣城。而他下達的命令早透過電話線路,已先於他傳達到了人民軍南方集團軍各軍軍部,待林逸在靈山縣縣政府大院裡接見人民軍總後勤部工程兵部隊第1團上校團長金春人時,人民軍第二軍、第八軍、第九軍已大部撤上六萬大山。
晚上十一點鐘,天上沒有星星,窗外又下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瓦片上傳來噼哩叭啦的聲音,在聯軍合浦臨時指揮大院裡,聯軍總參謀長古斯特中將在靜靜聆聽窗外的雨聲,這是他的習慣,這種只有雨聲的靜寂他特別喜歡,他可以在雨聲中凝神,暢想,這一點與林逸頗有相似。
聯軍的節節勝利,令他今日有個好心情靜聽窗外的雨聲,他有點得意,因為聯軍與人民軍相持一年之後,終擊破了強大無比的人民軍的防線,大步向前推進了一百多里。而取得這樣大的勝利,其中許多精妙的計策都是出於他的那靈敏的大腦,這一系列天衣無縫的部隊排程也是出於他的指揮,這裡麵包括聯軍第四集團的突然北移,清軍的秘密挖掘通道,重點打擊人民根據地的工業基地與煤能源基地,封堵人民根據地的各條貿易線路,以及聯軍每日與人民軍的消耗戰等等。
有時,他也一度懷疑依人民軍那樣強大的實力,聯軍與清軍的進攻是不是太順了?而他的計策是不是真的那麼完美,難道人材濟濟,將星閃爍的人民軍就沒有一個人察覺或是察覺了沒有一點應對的辦法呢?時間過後一個月,人民軍撤入六萬大山,卻一直未有任何的有效反擊,他終放下心來,想是自己多疑了!沒再像當初即便是追擊人民軍,也是步步為營異常小心慎謹那樣了,可能人民軍真的到了彈盡槍缺的地步了吧!
今日又有好訊息傳來,聯軍全線進攻才一天,便迫使人民軍放棄所有陣地,撤上了六萬大山。“只一天便放棄所有的陣地?這是不是太順了?”古斯特本在閉目養神靜心聽雨,驟然睜開雙眼,一絲疑惑觸動心神,他不由又多慮起來。
他心神漸不能寧靜,平日裡外面好聽的雨聲,成了擾亂他心神的嘈雜聲,他想不出有哪不對。“唯今之計,只要我部駐於原地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人民軍又能奈我何?待確定人民軍向西撤退後,再尾隨追擊也不遲啊!既然人民軍的六萬大山防線已被我軍突破,就不用急於一時了,我軍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與人民軍消耗。”古斯特細細思量,旋又心定下來。
按正常的情況來說,既然前面情況不明,古斯特的按兵不動,無疑是正確的選擇。然而,他的想法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聯軍損失慘重,一敗塗地。分散的聯軍按計劃本應明早翻越六萬大山,向南寧挺進,現在卻因為古斯特的謹慎,大部被集中於平睦、雙鳳、浦北一帶,準備等下午視情況變化,再翻越六萬大山。
第二天傍晚時分,天已放晴,古斯特與林逸一樣走在合浦城外南流江畔,只是他是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在江邊漫步。“一天都沒事,應是我多疑了吧!”古斯特猶豫著是否該下達西進命令了,他凝視滔滔江水,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軍鞋已被暴漲的江水打溼。
“將軍!將軍!”一匹快馬飛奔而至,古斯特與昨日在欽江江邊的林逸一樣,聽到這急促的叫喊聲,馬上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馬上跳下一個通訊兵,哭喊道:“將軍!我們完蛋了!”
“怎麼了?快說!”古斯特蹙眉,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