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行被瘋狂的人民軍頂著烈日窮追不捨,連追一天一夜,人不敢離鞍馬,手疲乏得握不住韁索,只好用布帶束腕系在肩上馭馬,樣子十分狼狽,他跳下馬來,不理眾人,急呼:“水、水、給我水!”
“咕嚕咕嚕”狂飲之後,張樂行恢復清明,嚷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不是人間的武器,那是地獄的魔器!”
本來,依計劃捻軍八千精銳騎兵應由梁王——張宗禹率領突圍,張樂行隨第一批步兵從海路先行撤退,但他擔心到了太平天國後,他會什麼都沒有了,於是死抓住這隻騎兵部隊不放。賴文光瞧不起張樂行的自私自利與怯弱,令親衛兵把周邊的人驅趕散開後,沉聲道:“總旗主累了!扶他下去休息吧!”張樂行的表現已嚴重影響了士氣。
隨著張樂行所率騎兵部隊的潰退回來,人民軍的攻勢接踵展開。馬店鎮地處河流彎曲處,平日裡水坑片片,如今因連日的乾旱,水坑都已乾涸,很利於部隊的衝鋒,捻軍士兵為阻擋人民軍第63師的進攻,發起了反衝鋒,他們揮動著大刀長矛,如潮水般湧向人民軍,以期能與人民軍絞殺成一團。一時間,人民軍搞糊塗了,不知誰才是真正的進攻一方?風蕭馬嘶,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只見捻軍士兵無意義地衝殺送死,不見人民軍士兵流血中箭。半小時辰不到,捻軍扔下幾千具屍體,退了回去。第63師三個團分散開,緩緩前進,待後面炮兵跟上後,準備對馬店鎮展開攻擊。
馬店鎮距膠州灣二十里,是一處“旱了收螞蚱,澇了收蛤蟆,不旱不澇收鹼疙巴”的荒涼之地,裡有299多戶、一千餘人,此時村民早已撤離躲藏,而守衛此處的是捻軍紅旗候士偉部,約有七千餘人。候士偉的親衛兵隊長劉福洋失蹤後,他還好一陣惋惜呢!
夜幕剛落,一陣猛烈的炮擊,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接著清脆而密集的槍聲響起,第63師第189團受命分成三路,向馬店鎮突入。捻軍在鎮外圍挖有溝壑,設定有幾層的木柵和刺障,還有一些陷阱,第189團的攻勢受阻。人民軍火燒木柵刺障,搗毀通道上的陷阱後,再派出突擊隊隊員潛近捻軍的哨樓,盡擒哨兵。捻軍紅旗旗主候士偉急命燒燬馬店外圍房舍,以阻人民軍,並令所有計程車兵全部撤入鎮內,負隅頑抗。
人民軍第189團團團圍住馬店鎮後,向鎮內投射勸降信,但候士偉恃強負固,置之不理。鎮內的七千捻軍是紅旗盟的主力,擁有四千火器,其中連發槍五百枝,並配有十五門前膛火炮。
限令投降的時間已過,第二天清晨,一隊從王臺鎮過來的捻軍欲往馬店鎮救援候士偉部,早有人民軍第63師的第188團沿道截擊,第188團密集的火力網令增援的捻軍死傷慘重,敗退回去。同時,人民軍第189團對馬店鎮的最後進攻開始。鎮南,一營設定擋牌木壟,施放煙霧,慢慢接近;在鎮北,二營交替掩護潛進,並輔以輕型火炮轟擊;在兩翼,三營、四營輕重機槍掃射包抄而上。人民軍各路互相配合,激烈進攻,人民軍很快突入鎮中。
捻軍步步後退,拒不投降,一隊又一隊計程車兵毫不畏懼地衝擊人民軍,給人民軍造成不小的麻煩。最後,候士偉下令放火燒鎮,人民軍第189團被迫退出馬店鎮,殘餘捻軍大部葬身火海,少部被人民軍所俘,候士偉自絕於大火中。
“遵王!北部候士偉旗主已陣亡,如還不決斷突圍,恐我捻軍真的要全軍覆沒了!”年輕的張宗禹咬緊嘴唇,血紅的雙眼注視著賴文光,剛那支去救援馬店鎮候士偉部的捻軍便是由他主動請纓率領而去的,可誰知被人民軍打得大敗而歸,這是他輝煌戰鬥生涯中從未有過的。
“梁王覺得我們能突得出去嗎?”賴文光看著滿身是血的張宗禹,悲哀反問,“與其送上去做人家的槍靶子,還不如固守血戰!”
張宗禹倍感悲哀,他搞不懂同樣是起義軍,為何人民軍卻如此強大,強大到不可思議,他深深地產生一種透骨的恐懼。想想當初捻軍對人民軍的侵蝕與騷擾是多麼的幼稚,把人民軍的退讓當作人民軍的懦弱可欺是多麼的可笑啊!
張宗禹無語,賴文光苦笑道:“梁王還是率部去王安鎮,守得一時是一時吧!這裡,我自有安排!”
“總旗主現在怎麼樣了?”張宗禹關心自己家的叔叔。
“他身體無恙,只是精神還有點恍惚!梁王請放心!我賴文光一定不會讓總旗主死在我的前面!”賴文光堅定道。
張宗禹最後堅持:“如果遵王欲突圍,可選擇向南,我部願誓死拖住敵軍!”
賴文光感激地點點頭:“去吧!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