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們多疑了,沒有總部的指示,你們兩集團軍也做得挺好的嘛!不僅成立了聯合攻城指揮部,兩位長官還在相互推讓總指揮的職位,難得的團結和氣啊!”
胡野林與魯萬常被吳命陵損得訕然,“這不是總部一直沒有最新指示傳來嗎?我們怎不能坐在這裡傻等吧!”
吳命陵沒有怪責他們的意思,他突地正色道:“總參謀部命令:成立攻打北京城聯合指揮部,吳命陵任攻城指揮部總指揮,相關攻城細節,待聯合指揮部作好攻城計劃後,上報人民軍總部審批!”
戰爭從來都不是單純的軍事鬥爭,它還伴隨著背後的政治交鋒。吳命陵剛宣佈完總部的命令,外面有參謀進來報告,清廷一支和談代表團求見。
吳命陵、胡野林、魯萬常三人怔然相視,皆不言語,卻啞然失笑。吳命陵苦笑:“我們可能可以不用放一槍,不用開一炮,便可走進北京城了!”
胡野林與魯萬常心中突地有一種遺憾,有一份失落,叱吒風雲、征戰天下的將軍最怕的就是寂寞。
“兩位長官誰去接見清廷的和談代表團?”吳命陵戲謔地問。
魯萬常把頭搖得像潑鼓,連連否定:“我是不會去的!我是不會去的!我大老粗一個,最怕見那些文縐縐的讀書人了!”
吳命陵望向胡野林,胡野林跟著搖頭:“吳部長不用看我,我更不會去了,我與他們曾同朝為官,不好與他們打交道。”
“吳部長只能你去,你最合適,你從總部來,你對我人民軍的政治尺寸把握得比我們更準確!”魯萬常指著吳命陵。
吳命陵才不願趟這渾水,他沉吟片晌,道:“讓施南寬政委去接見清廷和談代表團吧!”
清廷和談代表團一行十二人,由清廷軍機大臣穆蔭率領,他們身著清朝上朝官服,雙肩被撐著老高老齊,頭戴“頂戴花翎”,後面一把孔雀羽一翹一翹的,從正面看倒也威武,可轉過背來,卻顯不倫不類了,一根長長的瓣子,顯來蕩去,他們不嫌累贅嗎?
穆蔭,滿洲正白旗人,託和絡氏,字清軒,由官學生考授內閣中書,後官至兵部尚書、軍機大臣,曾與僧格林沁督辦北京防務。他煩躁不安地在人民軍第九軍第36師師指揮部側旁的一間民宅廳堂裡走來踱去,時間已過去兩個小時,可人民軍還沒有人來接見他們,他那本來初到時揚得高高的頭,已鬥敗公雞似地垂了下來。
而此時,在第36師師指揮部裡,吳命陵、胡野林與魯萬常三人卻在興致勃勃地閒聊呢!不是人民軍不想接見清廷和談代表團,而是人民軍負責接見的施南寬政委還沒有從北京城南面的第三集團軍司令部趕過來,誰叫穆蔭運氣不好,遇到幾個懶得要死,只懂打仗的“粗人”呢?
“對不起!讓各位大人久等了!”施南寬騎馬風塵僕僕趕來,他的軍衣上還沾滿的灰塵,臉上也像被畫筆作過畫一樣,黑一點白一點黃一點,他連臉也未洗一下,便帶著政治部的幾位軍官直闖進來。這幾位政治部軍官並不是他從第三集團軍政治部帶過來的,而是吳命陵從駐地第36師師政治部裡挑選出來的,吳命陵對他們作了精細的交待。
穆蔭轉過身,疑竇地望著土得掉渣,髒得作嘔的施南寬將軍,問:“這位是?”
第36師一位負責接待的政治部少校走近,介紹:“這位是我人民軍第三集團軍政委施南寬中將!”
轉身又對施南寬道:“政委!這位是清朝廷軍機大臣穆蔭大人!”
穆蔭根本不懂人民軍的建制與官職,但中將軍銜是什麼官階他還是知道的,畢竟他也曾與西洋軍人打過幾次交道,他突地又揚起高傲的頭,有點不屑地望著施南寬:“久仰!久仰!”連對方的名姓都省了。
施南寬怔然,他倒沒想到對方來求和的,居然敢如此傲慢,但他並不在意,拱手道:“穆大人!請坐!”站在其身後的那幾位第36師師政治部的軍官有點怪施南寬煞了人民軍的威風,他們暗暗皺眉,覺得施南寬政委至少也應洗把臉,換上一套整齊乾淨點的軍衣再來與清廷和談代表團會見,怎也不能弄成這“灰頭灰臉”樣吧!
雙方入座,施南寬直入主題:“不知穆大人此來欲意何為?”因為趕路,臉上還有汗珠從他臉頰淌下,他忍不住伸手擦拭一下,這會兒把臉弄得更花了。
清廷和談代表團成員見施南寬那失禮的動作,更為不屑,而人民軍其它和談成員則痛苦地閉上上眼,不忍看施南寬那難看的花臉,那張臉實在太滑稽,太難看了,他們跟著露出難堪的神色,感覺極沒面子!清廷一方成員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