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軍司令胡野林中將、政委雷明中將、參謀長朱昊中將,第三集團軍司令魯萬常上將、政委兼北京臨時管理委員會主任施南寬中將、副司令許都少將,還有各軍軍長、政委、與參謀長們。
將軍們看著威武整齊的隊伍一一從眼前走過,他們滿意地點點頭,但總覺好像缺少點什麼?士兵們太嚴肅,太緊張,許多城民滿懷熱情地與戰士們打招呼,或想拉著戰士們一起高興歡跳都被士兵們嚴厲地拒絕了。
終於輪到第33師走過檢閱臺,一團一營一連那愣頭青似的連指導員——馬陵從邁入北京城那一刻起,便對自己先期所作的入城式的準備工作很不滿意,對上級政治部的吩咐也很不滿意,他覺得這樣整齊嚴肅的進城雖保持了人民軍的威武與嚴明,但也拒百姓於千里之外,令人生畏啊!
又有熱情的百姓跑上來與戰士們握手,想與戰士們擁抱,戰士們還是像先前一樣拒絕,何況現在還正是經過檢閱臺接受長官們檢閱的關鍵時刻,士兵們更是抖擻精神,挺立腰桿,更為雄赳威武的邁著正步透過檢閱臺了。
馬陵受不了了,當一個可愛的小孩走近他,要牽他的手時,他嫩稚臉上那極不相稱的嚴肅表情冰解融化,展出好看的青春亮麗笑容,突地站出隊伍,抱起了小孩深深地親上一口:“好乖!叫叔叔!”頓時,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叔叔!”小孩稚幼地甜甜叫喚。
“嗯!好乖!叔叔買冰糖葫蘆給你吃!”馬陵饒有興趣地逗著小孩,他的右手捏著小孩那火紅火紅的嫩臉總也不肯放手,“你跟誰來的?”他又問。
“我跟娘來的!”小孩臉擰成怪樣,那是被馬陵捏得生痛的緣故。
“你娘呢?”馬陵問。
小孩伸手指著一個美貌女子,馬陵順著小孩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見那美貌女子正滿臉怒意地狠瞪著他。
“小金子!來,娘抱!”女子伸手要接過小孩,“記住了!不要見到誰都叫叔叔!還有一種男人也可以叫哥哥的!”“明明是哥哥,還騙小孩叫叔叔!真不害臊!”這後一句話雖是輕啐,卻很明顯是說給馬陵聽的。
馬陵訕訕然,暗忖:“我本就是叔叔嘛!都已是二十歲的叔叔了!”誰叫他臉上俊白,又是一副娃娃臉,看起來只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呢!
由於馬陵的突然動作,隊伍開始有點亂,早就有士兵對這樣行進憋得受不了了,有樣學樣,他們也鬆動起來。
“說要買冰糖葫蘆給別人,卻只說不動,這不又是騙小孩嗎?怎麼這所謂的人民軍都是騙子嗎?”馬陵沒有理會女子的輕嗔,以為女子抱過小孩後,事情早完結了,可沒想到女子還在嘀咕。
馬陵顯出酡紅色,不好意思地從衣兜裡掏出一點碎銀(在外征戰的人民軍將士發的薪水不是華元,而是銀子,為的是好與當地的百姓交易),“小金子!乖!叔,不,是哥哥給你買冰糖葫蘆!”他遞過碎銀,發覺又說錯了,忙改口。
女子輕笑,搖晃著小孩,道:“快謝謝哥哥!”然後,又對著馬陵道:“我不是小金子的娘,我只是小金子的乾孃!我記住你了,你叫馬陵!”說完,嫣然一笑,轉身走了。她是注意到了馬陵胸口上的軍牌,上面有人名、職務、籍貫等,這是為萬一戰士犧牲後,好處理後事而準備的。
馬陵還在怔怔發呆,現場已是很混亂,沒有人在意他與女子那一席短暫的交談。
隊伍出現零亂,營部、團部、師部的政治部長官大驚,大聲喝叱士兵注意隊形秩序,營教導員更是擠過人群,老遠指著馬陵喋喋教訓不休。然而,受百姓們的鼓動,許多戰士放下臉色,開始親切地與百姓們打起招呼,四連的戰士們更是與百姓們打成一片,邊唱歌,邊扭秧歌,這種氣氛就像病毒感染似的,迅速蔓延開來,許多士兵深受南方根據地自由風氣的影響活躍奔放,百姓們歡聲更大,檢閱臺前成了歡騰的海洋。
檢閱臺上的將軍們沒有一絲一毫地責怪,他們會心地笑了。“又是那個馬陵!”第九軍軍長周寧濤遠遠指著馬陵哈哈大笑,看得出他對馬陵的表現極為滿意。其它將軍們跟著放聲大笑,他們現在才意識到入城儀式缺少什麼?缺少的是與民同樂。
“施政委!你下去讓你下面的那些政治部的人放開點,不要那麼嚴肅,婆婆媽媽的什麼都管!讓士兵們隨便點,與民同樂有何不好?只要不耽擱隊伍的遊行速度就行!”吳命陵笑意欣然地轉首道。
“吳部長!還用得著我先下說嗎?你們看下面的情形,民意不可拂違啊!”施南寬感慨。
吳命陵與施南寬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