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瑞衍最終被蘇葦葦說服,沒有上來追問她,為什麼兩姐妹會鬧成這樣的局面。
……幸好。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去面對賀瑞衍的質問。
雖然目前,她對一切都還不太確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在當年趙、賀、秦三家的恩怨糾紛裡,賀家絕對飾演了一個分量不輕的角色。
蘇以政替趙佑霆賣命,在警局當線人。
賀靜怡是賀家的長女,嫁給了趙北瀾的父親,是趙佑霆的兒媳婦。
記錄當年案件的檔案是這樣寫的。
廣海市一級警員蘇以政,在接到命令後,帶隊逮捕了參與洗黑錢等違法行為、並企圖銷燬證據的賀靜怡等三人,在押解犯人返回警局的途中,所乘警車發生嚴重車禍。
車內四人當場身亡,其中包括賀靜怡。蘇以政重傷,被迅速送往醫院。
一週後,蘇以政從醫院十一樓跳下身亡。
是誰,揭發了賀靜怡洗黑錢的事?
又是誰,對蘇以政的車動過手腳,導致車禍慘案的發生?
蘇以政自殺,真的僅僅是因為,他受不了換藥時的疼痛嗎?一個經歷過鐵血磨練的優秀警員,會因為這點疼痛,就對人生絕望?
她不相信。
樓下,寶來緩緩駛離,融入川流不息的車隊中,很快消失不見。
蘇以馨這才轉身回到病chuang邊。明素堇已經睡了。她替她蓋好被子,自己窩在凳子上,身體僵硬,了無睡意,思緒紛雜。
還記得就在這所醫院裡,她受到傅若雪的挑釁。那一天的趙北瀾,是多麼堅定地站在她面前,護著她,信誓旦旦說出“你可以當成是我在求婚”。
他許諾的那場婚禮,原本是為秦笙準備的嗎?
他所謂的望馨樓,其實是忘心吧。
不忘初心。
***
第二天上午,她被手機來電震醒。抬眼看見明素堇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她不敢離開病房,輕輕掏出手機接通。
肖蓓蓓在那邊言簡意賅地問好,“你媽媽怎樣了?”
“好多了。”她生怕吵到明素堇,捂著話筒小聲說。
“你不方便講電話是吧?”肖蓓蓓自然覺察了,“那你聽著就好。我這邊有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還有一個花邊訊息。都和你有關係。”
蘇以馨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聽筒另一邊,肖蓓蓓用單調的語氣繼續說道:“好訊息是,上次你帶賀瑞衍在後搖違法商演被法庭傳訊的事,法院有了最終定案,他們稱,念在紅爵是初犯的份上,決定赦免一切處罰,只給予一次警告。壞訊息是,有人藉此向媒體大肆宣揚,說是你透過賣身,賄賂廣海市某位政要,才將案子壓了下去。”
“……嗯。”蘇以馨終於悶悶地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這個人,不用我說了,你也猜了吧。”
是傅若雪。蘇以馨神色默然。她和秦笙串通好了。
“姓傅這踐人還真有點本事!按理說齊銘輝也不傻,怎麼就給她玩得暈頭轉向……”
不。齊銘輝才沒有被誰玩。他一開始目標就很明確。傅若雪要整她,他變藉機整垮趙北瀾。
如今外界趙北瀾包/養明星助理,以致正牌未婚妻為情自殺未遂等傳聞,鋪天蓋地。瀾世的形象也連帶著受到極大影響。
她從蘇葦葦拿來的那些雜誌上看到,幾個影視專案合夥人紛紛要求撤資,兩個大型公益廣告也決定轉向和齊氏合作,因為瀾世集團總監的形象,和社會公益形象相差太遠!瀾世股份一跌再跌,趙北瀾卻始終不露面。
不只是趙北瀾,整個趙家,整個瀾世,都異常平靜。
這片平靜下,會潛藏著多麼深的暗湧?
她對著肖蓓蓓,什麼都沒有說,笑問:“那個花邊新聞是什麼?”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一向果斷的肖蓓蓓突然有些猶豫,“以馨,你先聽著,別激動,我還不確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今天早上有人看見趙北瀾離開第二軍區醫院……”
她頓了頓,才小心翼翼續道:“他懷裡抱著秦笙。”
蘇以馨覺得手臂有些涼,她在聽完這句話後,很鎮定地伸手將窗戶關上,然後尋到椅子,緩緩坐下。
她用僅存的理智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對電話那頭平靜道:“好的。沒有其他事了吧?我掛電話了。”
等世界只剩下靜默時,她抬頭,拼命想將眼淚忍回去,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