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悶頭想了一會兒,卻是問,“她走得可安詳?”
趙北瀾微側了側頭,淡淡應道:“不曾痛苦。”
實際上,當明素堇將大量嗎啡注射進自己的血管後,面容因為不適而恐怖扭曲,卻仍硬著頭皮,顫聲對影片那頭的他說,“麻煩轉告你父親,蒙他錯愛半生,素堇始終未敢忘懷,但今生緣定如此,唯有來世再報。”
他想了想,沒有將這句話告訴趙奕。
就讓這段孽緣從此結束,沒必要讓父親再苦苦揹負著對來世的期待。
趙奕的神色終於閃過一抹隱忍的痛苦,揮揮手示意他離開,“你且去陪著以馨吧。”
趙北瀾沒有動。
“還有事?”趙奕抬起頭。
趙北瀾道:“我想和蘇以馨儘快完婚。”
趙奕一愣,心中百味雜陳。他愛了明素堇大半生,卻沒有結果,如今兒子幫助明素堇自殺之後,卻來說要和她女兒儘快完婚。
“我不想後悔。”趙北瀾腰板筆直,一派堅定。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只覺兒子看向他的目光始終帶著一絲同情,想起自己確實從此生活在悔恨之中,心中越發苦澀,怎能讓兒子重蹈自己的覆轍?
他於是應道:“可以。但要先等她康復了再說。”
“那是自然!”
病*上,一直默不作聲看戲的趙佑霆,突然從被子探出頭來朝自己的孫子笑,還顫巍巍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瞧老人頑皮的舉動,父親無奈的苦笑,趙北瀾峻冷的眉眸漸漸也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料一旁的林寶琴卻突然發話,打破了這一室溫馨。
“我寧願死,都不會讓你將那個狐狸精的女兒娶進門!”
趙奕怒道:“你又胡說什麼!”
林寶琴憤憤不平,“你念了那個女人半輩子!何嘗顧慮過我的感受?你口口聲聲罵我,說我不愛你!可是你呢,你又對我做過哪件事是值得我去愛你的?!如今,你還要兒子將那個長得幾乎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娶進門,好叫我天天看到那張臉,想起你心裡其實裝的是別人,對不對?!”
趙奕頓時氣得一個巴掌甩過去。
“你打我……”林寶琴悽慘地捂著半邊臉站起來,“她死的那幾天,你為她醉了多少場?我真想知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醉一次?”
她是豁出去了,連著幾晚,這個男人睡在她枕邊,夢裡都在喊那個女人的名字。
什麼“素堇別走”,“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守在你身邊”……
縱然她一直知道那人在他心裡地位不一般,可真正日日夜夜看著他這樣想念另一個女人,睡在自己枕邊還在想……試問有哪個女人能忍受這個口氣?
林寶琴晃悠悠地站起來,撇開趙奕深鎖的眉眼,諷笑地看向了趙北瀾,“我不會讓你娶她,一定不會!!”
***
蘇以馨醒來時,頭枕著寬厚的肩膀,手裡握著溫熱的手掌,趙北瀾半個身子臥在她身邊,頭還靠在她左肩上。
許是這些天,他果真太累,這麼古怪的姿勢,竟然也睡得香甜,還不時往她這側擠一擠,倒像個貪睡的小孩。
蘇以馨一時心裡軟化,好心地分了一半被子出來,蓋在他身上。
沒想到他竟得寸進尺了,乾脆整個身子塞過來,頭一歪,窩到她脖子下,灼人的氣息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打在她敏感的頸窩,頓時全身酥麻。
該死!她一巴掌推開,男人又不依不饒地貼過來。
她不適地挪了幾下,才發現趙北瀾根本把她禁錮得死死的,完全逃不開他的魔掌。
再挪幾下,大腿猛地觸到某個硬朗的物事,臉上一燥,再不敢動了,苦著一張小臉,只盼這個男人快些醒來。
可趙北瀾卻似故意與她作對,她不動了,趙北瀾卻開始窸窸窣窣地動起來。
先是手撩開她的病服,慢慢滑向她平坦的小腹;然後頭歪得越來越下,最後直接整個擱在了她胸前,隨著她的一呼一吸輕微起伏;最後是該死的腿,竟然橫著插在她兩腿中間,只差一點,就會頂到她敏感處。
救命!誰來救救她?
她不敢喊出聲,怕真的引來什麼人,看到他們倆同*共枕的姿勢,只能在心裡默默地哀呼。
而趙北瀾,舒舒服服地佔據著她,竟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臭男人!就知道佔我便宜!
蘇以馨在心裡狠狠地罵,又氣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