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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於朝,先生隱於這侯府之中,雖算不得大隱,倒也是世外高人了,先生不必自謙。”

沈千眼中快速閃過一抹亮光,卻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大隱於朝,你這女娃娃當真有趣!”轉而卻又低嘆一聲道:“我沈千不過為躲避紅塵紛擾才藏身於此,並非你所想的那般超脫於世。”

“望歲月靜好,願獨善其身,求的不過本心,不管是逃也好,避也罷,只要自己過得舒心就好。往事既已過去,先生又何必耿耿於懷?”顧安年輕笑。

她雙手搭在床沿,背脊挺直微仰著頭,棕色的雙眼清亮,在月色中顯得尤為透出。沈千望著月色中那水光瀲灩的眼睛,只覺那眼神深邃,竟似百年深潭般幽深,讓人禁不住想深入探究,卻又怕溺斃其中。

這哪裡是一個六歲小童會有的眼神?沈千心中驚愕。

他稍稍回過神來,又是一嘆:“說的倒是簡單,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先生。”繼而擺擺手道:“不說這些虛的,你倒是說說,你既要幫人家,先前又何必那般屈辱?”

顧安年但笑不語,從袖中取出早些時候練字用的宣紙遞向沈千,笑道:“瞧了這東西先生便知了。”

沈千將信將疑接過宣紙,藉著月光展開瀏覽一遍,不禁詫異地“咦”了一聲,抬眼望向顧安年的眼神更是猜疑和震驚。

將宣紙疊好收入袖中暗袋,沈千沉吟一番,問道:“你就不怕那陸方伯不識字?”

“我不知他現在是否識字,然不管他是否識字,不是還有先生您在麼?”顧安年佯裝單純地偏頭反問。

“你還真是物盡其用。”沈千苦笑一聲,緊接著道:“我怕即便他明瞭這道理,也不一定會學我的本事。”

“這個先生不用擔心,你告知他若他能習好你的本事,你就可以助他成為大匡國威震四方的大將軍,相信他自懂得其中好處。”顧安年信誓旦旦。

“你這是要我誆騙他?”沈千皺起濃眉,“你不怕他識破?”

“他自是會識破,不過不是現在。待到來日,他即便識破,也已是你手下弟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斷不會責怪於你。”

此時的陸方伯還是個愣頭小子,老實巴交的,一點也沒有日後的智勇雙全,要騙他著實簡單得很。且陸方伯乃是至信至孝之人。

前世雖查探不出陸方伯真實身份,然他的性子她還是摸清了幾分的,是以才敢出此計策。

“你倒是瞭解他。”沈千彎眼中閃過驚訝,揚眉彎起嘴角挪揄道:“你要在下做此等誆人之事,就不怕在下一氣之下不應允,甩袖而去?”

“我以為先生在這侯府中是住得很滿意的,對陸方伯這個弟子也是很滿意的。”顧安年學他揚起眉,雙眼更是晶晶亮。

“罷了罷了,自被你識破那日起,在下就註定要受這勞碌命了。”沈千無奈擺手。心中喟嘆,看來要想佔這女娃娃的便宜,那是比登天還難了。

“能者多勞。”顧安年俏皮地眨眨眼,沒了方才的鎮定,顯出幾分這年紀的天真活潑來。

沈千嗤笑一聲,眼睛往外間一瞟。顧安年微微頷首,道:“無妨。”

兩人亦不再多言,沈千翻窗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外間守夜的青葉聽得裡間再無聲響傳出,方才舒出一口濁氣,指尖卻仍舊止不住顫抖。

城內偏僻一角,髒亂小巷盡頭,一座小民居內。

陸方伯雙手枕在腦後,雙眼炯炯有神地望著頭頂破舊棉帳的一角。

“不過一介賤民。”

“學我畢生武藝,將其發揚光大。”

腦海中不斷交替迴響那日屈辱的話語和那神秘人所說之話。

是的,他不過是一介賤民,且無心於江湖,就算學得一身高強武藝,也只能在市井中苦苦掙扎,至多做個打手或護院。然只是做打手護院,他又何必學多大的本事?且無人相助,即便是打手護院他也是沒機會做的。

這一生,怪只怪不能選擇出生。

苦笑一聲,陸方伯翻了個身面朝床外側,望著破損木窗外如練的月光,他又失神起來。

忽然“咚”地一聲響,是什麼東西擊在木窗上發出的聲音。

“誰?!”陸方伯警覺地起身,伸手摸到床頭的木棍,警惕地望著窗外。

“是我,出來罷。”陌生中透著熟悉的低沉聲音自窗外傳來,陸方伯心頭一震,立即猜到窗外的是何人。沒想這人竟然這麼快就有找上門來了。

他不禁躊躇起來。實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