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耳中,儘管抱著目的而來的一些人難免有些失望,卻澆不熄心中的熱血高漲。想到眾人圍坐一堆,不論地位,不講身份。沒有俗世紛擾,只有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歡暢淋漓,所有人心中便不可抑制地升騰起豪邁豁達之情。
宋祁高舉左手,鼓聲再起。輕緩而低沉,候在一旁的侍從將準備好的,一模一樣的弓箭交給在場的所有人。眾人動作敏捷迅速地背上弓箭,眼中躊躇滿志,等著在這無盡的山林中,獵殺屬於自己的美食佳餚。
二十多匹駿馬一字排開,所有人整裝待發,眼中閃著自信與期待,目視前方,只待一聲令下,便翻身上馬策馬奔騰。
踏雲稍稍領先半個馬身,在隊伍的最中間,宋祁翻山跨上踏雲馬背,又將顧安年拉到身前坐好,望了望左右兩側的眾人,高聲道:“大家可隨意選取搭檔同時射獵,亦可各自私下小小比試,只要不傷及和氣就行。涉獵時間為一個時辰,以鼓聲為信,待營中鳴鼓,所有人必須返回營地!”
“是!”所有人異口同聲高聲應道。
宋祁一夾馬肚,喝道:“出發!”
鏗鏘有力的兩個字落下,鼓聲戛然而止,所有人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揮舞起馬鞭,氣勢洶洶地驅趕著身下大馬衝了出去。
待被馬蹄揚起的沙塵落下,宋祁制止踏雲疾馳的意圖,迫使它在原地轉了兩圈,咂舌道:“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太爭強好勝了,都說是玩了,還這般拼命。”
跨坐在他身前的顧安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無嘲諷地道:“王爺,仿似您年紀也不大。”
宋祁抬眼瞧了瞧前面已經快跑得沒影的眾人,淡淡笑道:“年紀是不大,卻也不會再這般容易氣血高漲了。這些小子,不過是玩樂興致的打獵,卻一副上陣殺敵的架勢,看著著實有些好笑。都還是些愣頭青,空抱著一腔報國熱情。”
顧安年實在沒有聽出他語氣中有何笑意,回頭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問道:“王爺仿似有許多感慨?”
宋祁驅使著踏雲開始慢悠悠地前進,抬頭望了眼碧藍悠遠的天空,低頭對顧安年淡淡笑道:“經歷過了,看得多了,自然就會有感慨,我也不過是常人罷了。”
顧安年沉默地轉回頭,良久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我也許久沒有過這般熱血沸騰的感覺了。”頓了頓,又道:“可是方才,我卻體會到了。”
心中的美好,總是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被消磨殆盡,連最初單純的期盼與抱負,都會被磨光了菱角,屈服於現實的無奈。
而且很多時候,很多事物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般美好。
“我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你還想要。”顧安年再次回頭,笑望著身後人的幽深明亮的雙眸。
微微怔愣過後,心中有什麼豁然開朗,宋祁頷首笑道:“對,換一種方式而已。”
兩人相視一笑,燦爛的陽光下,黑色的駿馬撒開蹄子飛奔起來,留下身後一片塵土飛揚。
與先前寧瑾丞跟著吉賀跑的景象相反,現在是吉賀帶著夢蘿,追在寧瑾丞身後。
“寧瑾丞,你等一下,別跑那麼快啊!駕!”吉賀揮舞著馬鞭,追在全速飛奔的寧瑾丞身後,夢蘿在後面轉著眼珠子,興致盎然地打量兩人。
寧瑾丞緊抿著嘴角。神色冷峻,絲毫不理會身後吉賀的叫喊,一甩馬鞭跑的更快了。
“誒,你怎麼還跑啊,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別介意了!”吉賀懊惱地嚎了一聲,也加快步伐。可儘管她身下的愛馬比寧瑾丞在馬場挑的馬好上許多,可她載了個夢蘿,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原來先前兩人躲在樹林裡,分成兩路。夢蘿負責哭喊著尋人求救,吉賀則負責假裝被猛獸所傷,生命垂危。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地極為默契,將本就慌亂的寧瑾丞騙了個團團轉。急得險些落下淚來。
這不後來得知真相,寧瑾丞這個老實人也難免勃然大怒。憤然揮袖而去。吉賀與夢蘿自知玩笑開的過火了。這才反過來追著他道歉。
眼見著前面的馬越跑越遠,就快沒了影子,吉賀懊惱地咬了咬牙,稍稍放慢速度,縱身往路邊厚實的草地上一跳,夢蘿先是瞪大了眼。而後立即配合地大叫起來:“哎呀,吉賀姐姐,你怎麼了?!”
嘹亮高亢的聲音驚起樹上了一大群山鳥。
前面的寧瑾丞隱隱聽到身後傳來的叫聲,心中頓時一緊。立即調轉馬頭就想回去看看,可一想到之前被吉賀兩人聯手欺騙,他又趕緊拉住韁繩,猶豫地停在了原地。
就在寧瑾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