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撐在盤坐的膝蓋上,慵懶笑道。
主人家都發了話,顧安年只好照辦。清了清嗓子,她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霜表姐所言確實有理,然而,卻也有無理之處。”
稍稍坐直身子,她娓娓道來:“有理的是女子是應當讀書自強,做一個能儘量幫得上好妻子。無理的是認為女子應不習廚藝不學女紅。古語有言“修身,齊家,治天下”,自古男主外,女主內,而齊家,便是女子最首先要替丈夫辦到的。家事處理地妥當,男子在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全力辦事,如若不然,便就是負擔。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是以,安年以為,女子之責在相夫教子,而不是拼搏事業。”
說是這般說,其實她對這兩種女人都沒什麼想法。
重要的是自己要如何做,而不是如何說。
話音方落,便聽寧秋霜哼笑一聲,道:“年妹妹,莫非在你眼中,女子就只是拿來傳宗接代的工具?就應該躲在後宅之中蹉跎一生?”
在她眼裡,顧安年瞬間便變成了迂腐封建的落後古人。而這也正是顧安年所想要的結果。
“人各有志,安年只願做那後宅寂寂無聞之人。”顧安年只淡然一笑。
寧秋霜又是一聲冷哼,道:“女子眼光是不如男子長遠,年妹妹有如此想法也不為過。”言下之意,她自己是個有見識有眼界之人。
顧安年並不與她爭辯,只淡淡一笑,不再開口。
“寧小姐果真是女中豪傑。”宋祁忽地撫掌大笑,寧秋霜頓時心花怒放,只覺沒有枉費她如此努力地標榜自己的與眾不同。
“然,本王卻覺得七娘的話更為有理。”宋祁語氣突然一轉,寧秋霜還沒來得及收回臉上的得意與欣喜,當即便驚地不知反應。
“若是一個男人要靠女人來幫忙建功立業,倒是顯得那男人無用了。女子能力再強,也終究是女子,與其靠妻子幫忙,本王倒是更願意求助於兄弟朋友。本王手下能人志士不少,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著實犯不著要妻子四處奔波。女人是用來疼寵的,自然是要嬌生慣養著的,只需偶爾替我下下廚,或是縫些荷包手帕,本王就心滿意足了。若是本王有心愛的女子,自然是要金屋藏嬌的,斷不願讓她拋頭露面。”
頓了頓又問在座眾人:“諸位以為如何?”
顧懷卿首先起身發言,他向著宋祁拱手為禮,嚴肅道:“懷卿以為王爺所說有理。懷卿如今已是成婚之人,很是懂得王爺話中的意思。賤內是個極為普通的女子,性子溫婉賢良淑,雖也精通琴棋書畫,卻不識什麼大道理大知識,然每每懷卿讀書到夜深,賤內都會不辭辛勞親自下廚,為懷卿做些小吃食。這雖是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小事,懷卿卻覺著十分滿足,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宋祁含笑點頭,在場所有男子亦是贊同地頷首,就連顧安錦等女子也是連連點頭。
見狀,寧秋霜不甘地瞪大眼,猛地站起身反駁:“王爺會如此說,是因著還沒有遇到真正有大智慧的女人!若是有朝一日,王爺碰到了,想必王爺定會改變想法!”
寧瑾丞聽著她大放厥詞,心中惱怒不已,低喝一聲:“夠了!”寧秋霜卻毫不理會,壯著膽子與上位的宋祁對視。
宋祁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邪氣非常的笑,緩緩道:“本王自以為這世間沒有一個女子能與本王比肩,本王也不需要那有大智慧的女子,本王就想要一個只懂得相夫教子的女子,你有意見?”那盛氣凌人,桀驁不馴的氣勢,將所有人折服。
寧秋霜先是被那邪魅的笑迷了心神,而後聽到那話,頓時心口一窒,衝口而出:“王爺不過是因著年妹妹如此說,才會如此認為罷了!如今京中誰不知王爺對年妹妹寵愛有加,王爺這話根本就是偏見,是為了討年妹妹歡心罷了!”
被點到的顧安年垂頭沉默不語,其餘人則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宋祁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如鷹般銳利的視線掃過滿臉不甘傲慢的寧秋霜,陰鷙得讓寧秋霜不禁寒顫連連。
然而寧秋霜便沒有推卻的意思,她知道越是強勢霸道的男人,越是喜歡倔強不服輸的女人,因為這樣的女人能挑起他們的征服欲。
她一開始的目的便不是要挑起宋祁興趣,只是如今,她卻有了這個念頭。這個強勢無比的男人,她一定要征服他!
抬起下巴,寧秋霜逼迫自己不退縮,倔強傲然地與宋祁對視,她正欲開口,身邊的寧瑾丞卻將她按住,警告地低聲吼道:“你鬧夠了沒有?!”
“哥,我……”正要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