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很划算的事。
但宋祁從來就不是一個良善之人。
以往他能對宋瑜和宋璟一再縱容隱忍,是看在永成帝的面子上,也是因為他知曉那對自己的影響不大,然而如今,在知曉下毒之事後,他能不報復,還替宋瑜求情,就已經是極限。
若還想讓他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是不可能的。
這是他的了斷,從今而後,不管這些皇子公主再犯下何等錯,他都只會袖手旁觀。
再者,現在他有了小七,任何的決定都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
細細斟酌過後,宋祁抬首迎視永成帝,淡漠道:“皇兄已經允了臣弟請封地一事,如今,臣弟既已有了封地,若還一直留在京城,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惹人詬病?”
永成帝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暗暗懊惱當時不應該答應請封地一事。
當時十三同時提出請封地和卸職,他原是都不想答應的,只是他深知十三的性子,若是一個都不應,怕是會引得十三脾氣上來,一言不合直接走人,是以情急之下,他便應了請封地一事。
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永成帝只好另想辦法。
苦思冥想好一陣,永成帝也想不出法子來,最終,只好一改方才硬氣的態度,用商量的口氣道:“就算不是為了老五,如今西北戰亂未平,你作為後方統帥,難不成要不聞不問?”
宋祁神色未變,道:“如今西北戰亂之事皆由兵部尚書周勝周大人處理,皇兄勿需擔憂。”
所有的退路他都已經打理好。是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的。
永成帝氣得瞪大了眼,哼哧哼哧好半天,也尋不出反駁的話來。
自年前宋祁病重開始,西北之事就全部交由了周勝處理,一直以來,周勝行事果決,事事處理得當,從未出現過錯,還立下不少功勞,永成帝就是想挑刺兒。也挑不出一丁點來。
永成帝也不是雞蛋裡挑骨頭的人,也肯定周勝的能力,是以面對宋祁理直氣壯的陳述,他只能氣惱地乾瞪眼。
宋祁亦毫不退讓,雙眼溢滿堅定與倔強。與永成帝對視。
兩人僵持良久,最終永成帝一拍桌。怒然起身。喝道:“朕不管你有何理由,在西北之亂平息前,你必須留在京城!”說罷拂袖而去。
宋祁苦笑,他知道這已經是皇兄最大的退步,此事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皇兄,臣弟明白了。還請皇兄饒過老五。”
永成帝背影一頓,雙手負在背後,仰首嘆道:“君無戲言。”而後不再停留,快步跨出御書房殿門。消失在殿門外。
宋祁聳聳肩站起身來,看來想離開京城,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把西北戰亂之事解決了。
三日後,因證據不足,宋瑜被無罪釋放。
在得到訊息的瞬間,宋璟氣得渾身發抖。
他暴露了暗藏幾年的棋子,運用了一切勢力,原以為可以永除後患,卻不想宋瑜竟然能安然無恙地活著從大理寺出來!
他精心布的局,耗費了無數心血,就這般前功盡棄了,他如何能不氣!
然,最讓他氣憤的是——皇叔竟然會原諒宋瑜,還替宋瑜求情!
他知道,一定是因為皇叔在背後求情,父皇才會無視那些證據,赦免宋瑜;他也知道,是皇叔在暗中護著宋瑜,他派去取宋瑜性命的暗衛才會無功而返。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皇叔在從中作梗……
氣憤的同時,宋璟心中還有嫉恨,以及深深的無力和挫敗感。
他再次深深地體會到,自己遠遠不是皇叔的對手……
“啊——!為什麼——!”狠狠掃落桌上的筆墨紙硯,宋璟紅著眼睛發狂地大吼,野獸般的嘶吼,將一旁的寧秋霜嚇得渾身顫抖,縮在角落不敢出聲。
直到把書房砸地面無全非,宋璟才喘著粗氣稍稍冷靜下來。寧秋霜嚥了口口水,心驚膽戰地抖著雙腳靠近,想出言安慰安慰宋璟。然不待她開口,宋璟冰冷嗜血的目光猛地刺過來,嚇得她不敢再動彈。
“備馬!本宮要去逸親王府!”收回視線,宋璟理了理衣襟,一邊大聲吩咐,一邊闊步邁出書房。他跨出門檻的瞬間,寧秋霜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滿地狼藉之中。
好可怕……太可怕了……寧秋霜捂著心口,感受著不規則跳動的心臟,猶自心驚。
她從來不知道,宋璟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全身無法動彈。想起先前自己種種放肆行為,慶幸宋璟放過她的同時,又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