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只暗中攥緊了衣袖。
宋璟冷睨眼前低垂著頭的女人一眼,眼中閃過不耐,冰冷道:“明日本宮陪你一同到逸親王府拜訪,你今日好好準備一下。”
說罷擺擺手,將寧秋霜趕出書房。
寧秋霜險些咬碎一口銀牙,不敢洩露半分情緒。訥訥應了聲,柔順退了出去。
從書房出來,寧秋霜氣沖沖回了自己的院子。
跟在她身後的吳婷兒本以為她會以往那般大發雷霆,將屋中物品砸個精光,卻不料她回房後只是往榻上一坐,雖陰沉著臉,卻並未動手。
吳婷兒心中一時有些忐忑。
寧秋霜掃了眼身邊的吳婷兒,緩了緩神色,道:“婷兒,如今你是本側妃身邊唯一能信得過的人了。你可千萬不能讓本側妃失望啊!你放心,你只要一心一意跟著本側妃,本側妃自然不會虧待你。待日後本側妃坐上皇后之位,定會替你求個妃子的頭銜。”
吳婷兒心中一跳,撲通跪倒在地。磕頭道:“奴婢不敢有二心!奴婢的命是側妃娘娘救的,側妃娘娘就是要奴婢去死。奴婢也不會有半句怨言!”低垂的視線慌亂地遊移。
寧秋霜這話說得太過突然。吳婷兒心中捏了一把冷汗,難不成寧秋霜已經發現了什麼?
不待吳婷兒細想,寧秋霜滿意地頷首,隨後卻一手撐著額頭,半倚到塌邊小几上,低聲嘆道:“這幾日。本側妃總是夢見靈雀,那聲聲哀求哭喊,仿似還縈繞耳邊,讓本側妃夜不能寐……婷兒。你可曾覺著本側妃太過心狠?”
最後一句話,寧秋霜是緊盯著吳婷兒的雙眼問出來的。
吳婷兒不敢躲閃,暗自嚥了口口水,僵硬搖頭:“靈雀她心術不正,側妃娘娘教訓她是應當的,是她自己受不住處罰去了,怪不得側妃娘娘。”手心卻因緊張恐懼而汗溼。
靈雀的死,算得上是吳婷兒心中的夢魘,至今,她還記得那張青白的臉,圓瞪翻白的眼,她是眼睜睜看著靈雀死不瞑目地嚥了氣的,她如何能不害怕?
在她眼中,寧秋霜豈止是心狠就可以形容的。
聽了吳婷兒的話,寧秋霜雙目渙散,喃喃:“對,你說的對,是她自己挨不過,不是本側妃的錯,本側妃只是……只是想教訓教訓她罷了,本側妃只是一時氣極,才讓人打她板子,沒想杖斃了她的,是她自己沒捱過去的,是她的錯,誰叫她要去勾引本側妃的丈夫!”
“對!是她先勾引本側妃的丈夫在先,背叛本側妃在先,喪了命,怪不得本側妃心狠手辣!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本側妃沒有錯!”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寧秋霜毫無邏輯地自言自語,語氣越來越激烈,最後甚至像是在自我催眠般,一再地強調。她握緊了拳,修剪地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也毫無所覺,瞳孔緊縮的眼中,滿是猙獰之色。
她也是看著靈雀被活活打死的,那個活潑好動的丫鬟,陪伴她度過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歲月的丫鬟,開始的時候,還在掙扎著哭喊求饒,但是後來就漸漸沒了聲息,最後就再也不會動了……靈雀被她一句話給處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在法治社會中長大,連雞鴨都從來沒有殺過的她,現在卻一句話要了一個人的命,她心中又如何會不怕?
她心中不安,白日裡,尚能裝作若無其事,可到了晚上,每每午夜夢迴,她總能夢見那雙瞪大了的雙眼,就跟前世在超市裡看到的死魚的眼睛一模一樣,那樣死死地盯著她……不願放過她,在任何一個角落……
“是她的錯,是她的錯,是她的錯……”寧秋霜急促地呼吸,不斷地默唸著,好似這般,就真的與自己無關了一般。
吳婷兒眼中滿是駭然,看著寧秋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這一夜,寧秋霜就在自我催眠中度過。
翌日一早,宋璟便如約攜寧秋霜,帶著豐厚的禮品,前往逸親王府。
馬車上,宋璟瞧著寧秋霜眼下不甚明顯的青色,眼中閃過不悅,叱道:“瞧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不成昨晚上見鬼了?!”
面對寧秋霜,宋璟的優雅風度蕩然無存,可說是怎麼刻薄怎麼來。
一聽到那個“鬼”字,寧秋霜不可抑制地抖了抖,縮起身子小聲道:“妾身昨日想著能見到年妹妹了,有些高興過頭,是以才……”
宋璟雙眼微眯,嗤笑一聲,淡淡道:“這聲‘年妹妹’,今日你在本宮面前叫叫也就罷了,日後切莫再提起。再過幾日,本宮就要稱嫻側妃一聲皇嬸了,這聲皇嬸,乃是實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