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容下她?
二老爺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的猖狂。竟是敢如此威脅於她真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二太太慘然一笑,面上血色褪盡,一張風韻猶存的面容迅速衰老下去。昔日明**人的二太太,如今真真是現出了老態。“真不知陶氏給你吃你了什麼**。”
一句話,道出二太太的無奈和淒涼心寒。
然而二老爺的目光卻是不曾有半點猶豫遲疑。縱然心中微微一軟,也不過是一瞬間。很快想到陶氏楚楚可憐的樣子,想到青哥兒拉著他袍子軟軟叫爹爹的情形,那心便是立刻又恢復了堅硬如鐵。
“你真要留下那陶氏?”二太太木然的反問,帶著一絲隱隱的怒氣:“為了一個陶氏,你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甚至你連瑞明他們的前程都不要了?還有語妍,她眼看著就要議親了,你這樣做,叫她如何自處?”
“不過是納妾,哪裡有這樣多的門道和講究?”二老爺輕哼一聲,眼底閃過嘲諷:“說來說去,你不過還是嫉妒小氣容不得人罷了”
二太太被這句話噎得半晌再說不出其他話來。好半晌,才聽她低沉嘶啞道:“好,陶氏可以留下。”事到如今,她自然沒有選擇的權利。若是她不曾貪汙過中饋,老太太自然是會幫她。她也可以肆無忌憚,可是若是老太太知曉了那件事情之後呢?只怕老太太非但不會攔著,反而會催著二老爺寫休書罷?
說完這句話,二太太只覺得指尖一疼,低頭看去才發現指甲竟是斷裂了。桌上的漆都被她硬生生的刮掉了一塊。
二太太木然的鬆開了手。然後轉身朝著外頭走去。只覺得腳下虛浮,如同踩在棉花堆上一般難受。可是二太太仍是強迫自己挺直了背脊,從容不迫的緩緩出門。
而她前腳剛出門,二老爺便是也幾乎虛脫。腰臀上的傷火辣辣的疼得厲害,他這般強撐著站了半日,只覺得汗都溼透了衣衫,難受得厲害。
低頭看著地上一管藥膏,二老爺彎腰撿起,微微嘆了一口氣。他不是不顧念這麼多年夫妻情分,而是他不能讓陶氏被趕出去。可是若不是如此威脅二太太,二太太又怎麼會同意?
二太太出了房門,便是腳下一個踉蹌再也撐不住,險些軟軟倒下去。若不是一旁的丫頭手疾眼快,只怕她就癱在了地上。
此時二太太面色陰沉得可怕,嚇得一干丫頭們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嘴言一句。
“回屋去,梳妝。”二太太怔怔的站了半晌,最後咬牙擠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丫頭一愣,面面相覷:好好的,怎麼要梳妝了?
不過二太太的意思無人敢違背,當下丫頭們忙扶著二太太回了屋去。精心的替她梳妝。在二太太的要求下,丫頭替她梳了個繁複的牡丹髮髻,又帶上一隻金燦燦的鳳簪。最後還簪上一朵寶石和水晶做成的牡丹花。穿上寶藍色的衣裙,加上面上細緻裝扮過的妝容,登時便是一改方才的憔悴蒼白,添了幾分莊重大氣,雍容典雅。
白皙的手腕從寬大的袖中探出,手腕上一串翡翠金箔蓮花的手串若隱若現。翡翠顏色十分好,翠綠通透,水色十足,宛若一汪碧波被戴在了手腕上,綠瑩瑩的一片,越發襯得手腕白皙如玉。
二太太這麼一裝扮,便已經又是那個精明能幹的二太太,而不是一個失落的婦人。
“去門房。”二太太嘴裡清晰的吐出三個字來,冰冷冷帶著無限的寒意,就連唇角的笑容,也似乎一朵凝結的霜花,不帶半絲溫和。在二太太心裡,自然是對陶氏恨極。
丫頭們看著二太太如此笑容,一個個心驚膽戰,忙低下頭去不敢大喘一口氣,唯恐觸怒了二太太,引火燒身。
二太太這頭剛出門,那頭顧婉音便是得了訊息。想了想,顧婉音便是低聲吩咐丫頭:“去門房上看看,二太太到底是去做什麼的。是趕人還是……”
顧婉音心中明白,二太太應該不是去趕人的。二老爺下定了決心,自然就有法子讓二太太服軟。最瞭解二太太的人,自然就是二老爺這個枕邊人。
只是老太太那頭只怕二太太不好解釋罷?
微微搖搖頭,顧婉音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周家,怕是又要不安寧了。離周瑞明成親不過還有是十日不到的時間了,可是偏偏這府上,根本就沒有半點喜氣洋洋的意思,反而氣氛凝重,讓人覺得壓抑。
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之後,顧婉音想起甘露已經是養了好幾日了,想來也是養好了。當下便是叫來訴素琴吩咐:“你想法子讓三太太知曉二少爺不願意要甘露,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