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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章程,是否可行,卻要陛下還有諸位將軍一同參詳。”楊彪就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開始將之前近兩個越整理出來的軍屯策獻上。

這倒不是沒事找事,關乎關中之地的民生問題,也是未來清楚西涼亂黨之後所有人的根本所在,在這件事情上,無論是楊彪還是其他人,都是十分上心的。

依照劉協給出來的概念,再加上在此之前,從先秦開始已經有了屯田的概念,如今將這些屯田概念拓展延伸到軍中,就是劃分一些官家土地出來,用來屯軍,這些地方往往選的都是比較具備戰略意義的地方,施行純粹的軍事化管理。

當然,這個時代的軍事化管理並沒有後世那麼嚴肅,不過楊彪的規劃卻是很詳細,包括農忙的時候一月練兵的次數,農閒之時如何練兵,同時也要降低消耗。

其實無論是楊彪還是劉協都清楚,一旦軍屯開始施行,軍隊的戰鬥力肯定無法保持,但沒辦法,李、郭汜不善經營,而如今朝中上到士大夫,下到各方縣吏,對待朝廷的政令都是出工不出力,李等人雖然手握兵權,但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拳頭能夠解決的,有時候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假賬你都不知道,這是硬傷。

同時也是削弱李郭的一個手段。

不過劉協此刻想到的卻更加遠一些,自己掌權之後,這些人是否會繼續陽奉陰違?

世家可用但不可信,生於兩千年後的劉協,受益於資訊爆炸時代的薰陶,對於歷史看的比較透徹。

有人說華夏的脊樑骨是被儒家一點點磨去的,但這話在劉協看來,有些極端了,儒學創立之初,其實本就是一門很好的修身養性的學問,這沒毛病,但這門學問之所以逐漸佔據了主導地位,力壓百家,獨秀一支,就是因為它披上了一層外衣。

從一開始純粹的學問,到後來漸漸成了統治者手中的有力武器,政治是骯髒的,但卻又是時代進步必不可少的,儒家後來推崇皇權,借皇權壓倒諸多學派,而反過來,皇權也漸漸發現了儒學的好處,它可以愚民,所以有了士農工商的階級體系,實際上這個階級早在春秋之前就已經有了雛形,但隨著儒學劃分出森嚴的等級之後,味道就有些變了,社會階層一旦固化,社會也就會漸漸失去前進的動力。

而將儒學推上神壇的,自然便是統治者。

這裡的統治者,並不是只皇帝一個人,而是一個階級,也就是士農工商之中,處於最頂端計程車!

放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已經成型的世家。

就是這個階層不斷的鞏固著儒家的地位,讓儒家不斷膨脹,也讓整個華夏的歷史,一次次陷入輪迴的怪圈。

作為皇帝,劉協很清楚,就算在自己掌權之後,幾年甚至幾十年乃至自己的一生,都無法真的脫離世家,因為皇家,本身就是最大的世家,所以世家階層,他必須拉攏,但這個階層,卻無法成為他真正的依靠。

只有身處其中,劉協才能感受到世家、儒家佈下的這張大網有多麼堅韌和恐怖,哪怕他清楚再這麼發展下去,世家最終會成為歷史長河中,阻礙民族進步的毒瘤,但他依舊不得不順應大勢,去迎合,一旦自己想要挫動這張大網,那自己很快便會被那股來自整個階層的反噬力量碾壓的點滴不剩,哪怕自己身為帝王,哪怕自己有帝王系統在手,在這種看不見的時代大勢面前,也依舊渺小的如同塵埃一般。

家國天下,在這個時代,家永遠處在國的前頭,包括皇家在內,一旦大勢不可更改,這些世家會毫不猶豫的背棄自己,這一點,絕對不是劉協在妄加揣測,事實上,當皇帝的這兩個月來,他有更深切地體會,楊彪這些人雖然號稱漢室忠臣,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仍然會向李、郭汜妥協,甚至展開一些合作。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劉協臉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幾分焦急之色,現在的自己還太孱弱,哪怕除掉李、郭汜之後,仍然要依靠這些世家,一旦立了他們,整個關中地區,會立刻崩潰,所以他現在還是應該表現出一些十歲小孩在這種狀態下應該表現出來的狀態,讓楊彪他們安心,至少此刻,他們之間不能出現太多的矛盾。

要想改勢,就先得順勢,一出來就要逆天日地的人,通常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以此為基,臣以為,試行一年之後,關中當可恢復一些元氣。”大殿之上,楊彪終於結束了自己的論述,微微躬身,向劉協道:“陛下以為如何?”

“楊太傅不愧是王佐之才,朕當日只是一個小小的念頭,不想太傅竟能弄出一套如此完善的方案。”劉協撫掌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