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放進去,另外,將牢中的獄卒都給朕撤開鍾繇牢獄左右,未出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劉協最終還是不準備在公審之前見鍾繇,既然李儒有把握讓他不死不殘的情況下閉嘴,劉協也樂的輕鬆。
“喏!”滿寵甚至沒有多看李儒一眼,他很清楚,此事關乎陛下機密,知道的越少,對自己就越好。
十幾名獄卒被從牢裡撤出來,偶爾有鼓譟的囚犯,則被獄卒一陣狠抽,眼前可是當今天子當面,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以往下手還有些分寸,但今日,誰敢叫,就是跟他們的飯碗過不去,這個時候,打起這些囚犯可沒一點手軟。
鍾繇乃名士,關押之處自然不同於其他囚犯,十分幽靜,周圍的牢舍之中,早已被清空,此刻倒也不必再去戒嚴。
有獄卒一臉諂笑著幫李儒開啟了囚牢,然後在李儒的示意下飛快的離去,鍾繇此刻精神已經困頓,眼前精美的菜餚,在他眼中卻失去了吸引力,他現在只想睡一會兒,見有人進來,本不想理,但當李儒摘下頭罩的時候,原本有些頹廢的目光猛地一凝,隨即又恢復了渙散,看著李儒,搖頭失笑道:“看來陛下對文優還是十分倚重,這天牢重地,以那滿寵的刻板,文優仍能出入自由,陛下對文優之恩寵,繇不及也。”
“陛下實際上是很看重元常的。”李儒坐在鍾繇的對面搖頭嘆息道:“可惜,元常何以與陛下為敵?”
“繇卻不知,何曾與陛下為敵?”鍾繇看著李儒,冷笑一聲道:“反倒是陛下自重掌朝政之後,對我士人頗有逼迫。”
“如此說來,那朱定出關,欲引胡寇入侵,長安糧荒,卻抬高糧市,險令關中餓殍千里,如今更是秘查陛下之**,皆是陛下逼迫元常?”李儒搖了搖頭:“陛下對元常一再容忍,元常不思報恩,反是變本加厲,儒卻不知究竟為何?”
“這諸般事情,繇只是想讓陛下明白一個道理。”鍾繇冷笑道。
“願聞其詳。”李儒看向鍾繇:“若有理,儒自會待元常向陛下傳達。”
“無需你傳達,明日朝堂之上,自見分曉。”鍾繇冷笑道。
“元常訊息還當真靈通。”李儒微笑著看向鍾繇道:“元常有未想過,自己出不了這牢獄?”
“陛下既然已經答應了明日公審,出爾反爾,只會令群臣失望,大失人心,便是陛下真有此意,我才文優也會阻止。”鍾繇冷笑道。
“元常何以如此肯定?”李儒失笑道。
“當年,我看著你入洛陽。”鍾繇看著李儒,有些惋惜道:“文優之才,鍾某生平僅見,當初也有過憐才之心,對文優,也多有關注,”
“哦?儒也想知道,元常如何看我?”李儒微笑道。
“世人只道李儒歹毒,卻不知李儒乃忠貞之士也。”鍾繇眼中閃過一抹回憶:“當初董卓對文優有知遇之恩,文優便誓死已報,那董卓逆賊能走上那一步,文優在後出謀劃策,可為盡心盡力,哪怕後來王子師以離間之計反殺董卓,文優也從未有一刻生出二心,如今陛下對你,恩同再造,又視你為心腹,以文優之性情,怕是已經生了效死之心,如今朝廷眼看蒸蒸日上,文優又怎肯看著這半載心血付之流水?”
“既如此,元常何以咄咄相逼?”李儒不解道:“儒是效忠陛下,元常也是向陛下效忠,雖然儒之身份,不好公開,但你我本該一致,何以非要逼得陛下痛下狠心,元常可知,陛下對元常之才,可謂十分欽慕,此番若非元常太過,陛下也不會施展此手段。”
“不,你我不同。”鍾繇看著李儒,搖頭斷然道:“文優可知,這天下是何人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李儒皺眉道,已經知道鍾繇想要說什麼,卻不知是否該阻止。
“錯!”鍾繇看向李儒:“天下雖歸陛下所有,但這天下,天子可換,甚至說句大不敬之言,朝代亦可換,然有些東西,卻是永恆不變的。”
“士?”李儒看著鍾繇,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不錯,這天下,可無帝,卻不可無士!”鍾繇站起來,情緒有些激動道:“天子坐守朝堂,焉能知道天下之事?若無士人為陛下治理天下,這天下如何可以太平?百姓何以安泰?”
“然!”鍾繇聲音漸漸地冷下來:“陛下自重掌朝政以來,一紙募將令,提升武人之地位,可曾想過,打天下,不過數十年光景,然自高祖立大漢以來,四百年來,一直是我士人在為大漢江山出謀獻策,隨後陛下更是推行法治,幾番欲削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