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在擔憂馬騰?”賈詡喝了一口茶湯,看著黃忠笑道。
“不錯。”黃忠點點頭:“那馬超便是受人誆騙,便是能夠戴罪立功,其罪也不小,他日回朝,少不得被人刁難,而且此戰之後,隴西之地,盡歸我軍所有,那本是馬家基業,馬騰豈會如此輕易放手?”
賈詡讚許的看相黃忠,朝中猛將確實不少,但在賈詡眼中,猛將雖然厲害,但卻不足以獨當一面,因為他們不善於思考,臨陣決戰,或許能夠所向睥睨,但隨著朝廷不斷壯大,需要的不再是單純的猛將,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
武力固然重要,但想要獨當一面,就得善於思考,觀朝中眾將,有能力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卻是不多,哪怕是號稱天下第一的呂布,在賈詡看來,雖然勇猛無敵,但卻失之剛猛,不懂進退之道,遇事反不能冷靜對待。
反倒是黃忠、徐晃,雖不如呂布勇猛,但卻足夠沉穩,能夠獨擋一面。
“漢升所慮,也不無道理,不過,以我觀之,那馬騰非是反覆之人,此人雖不及朝中諸將勇猛,但卻頗有眼光,今日一戰,便是他與韓遂聯手,破了我軍,又能如何?”賈詡笑道:“北邊鮮卑之患已解,公明屯於河套的萬餘兵馬隨時可以揮兵直入西涼,溫侯八千鐵騎,更有關中五萬屯田之兵,馬騰在長安已有多日,更清楚我朝廷潛力,一旦此戰激怒陛下,那馬家便是要面臨滅頂之災,他賭不起。”
“還是先生看的透徹。”黃忠聞言,不禁笑道:“那末將這便出城,配合馬騰攻破韓遂大營,這雍縣之中,還要勞煩先生了。”
“將軍才是這雍縣主將,軍機之事,將軍可一言而決,不必事事與我說。”賈詡頷首笑道。
“告辭。”黃忠點點頭,沒再多說,實際上,是劉協在出徵之前與他說過,遇事,多與賈詡商量,這賈詡就像是牙膏,你不擠一下,他是不會多說一句的,不過這話,黃忠自然不好與賈詡說。
看著黃忠離去,賈詡才苦笑起身,黃忠這種作態,他自然知道出自何人之手,走出大廳,緊了緊身上的衣袍,看著這濃濃夜色。
“這天下,又要變了。”
……
馬超大營,雖然馬騰已經迴歸,但知道的人卻並不多,當一個個馬家將領深夜被集中起來,看到馬騰的瞬間,除了北宮離之外,一個個臉上盡皆露出愕然的神色,驚愕之後,才反應過來,齊齊向馬騰拜道:“參見主公。”
莫看馬超如今聲威日盛,但眾將心中,還是更服馬騰。
“諸位免禮。”馬騰擺擺手,此刻他已經夠換下了親兵的衣服,一身戎裝,肅然看相眾將道:“此番我馬家軍與朝廷反目,實是受了小人挑唆,才使我馬家差點鑄成大錯,幸得天子英明,未曾被小人迷惑,此番本將受命迴歸,正是為了誅殺此奸佞,還我西涼太平。”
眾將聞言,不禁面面相覷,一名武將出列,躬身道:“敢問將軍,這奸佞卻是何人?”
“便是那韓遂逆賊!”馬騰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冷哼一聲道:“此人四處散播謠言,言我與朝廷不和,更買通惡奴,假傳我死訊,我兒魯莽,才中了這逆賊離間之計,連累諸位將軍。”
眾人聞言,面色有些猶豫,畢竟不管有什麼原因,他們造反卻是實打實的事實,此刻就算有心悔改,朝廷會赦免他們?
馬騰看著眾將神色,自然知道他們擔憂什麼,微笑道:“諸位莫要擔憂,本將此番回來,已經請得聖命,此番作戰,除了主犯韓遂、馬超、龐德等人之外,餘者盡皆赦免。”
眾將聞言,這才鬆了口氣,至於主將馬超、龐德,嘿嘿,龐德不說,那馬超可是馬騰之子,就算處罰,估計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他們這些蝦兵蟹將,便無需操心了。
“我等願隨主公除賊!”後顧之憂盡去,眾將這一次卻是再無猶豫,當即喝應道。
“且去點兵,一炷香後,隨我前去,誅殺韓遂!”
“喏!”眾將同時一禮之後,紛紛告退,前去整點兵馬,之前已經有了準備,此刻卻是有條不紊,早已集結好的將士迅速集結起來,正當馬騰準備發難之際,大營的轅門卻是被突然撞開。
“主公,是韓遂!”龐德面色一冷,來到馬騰身邊,沉聲道。
“殺~”隨著轅門洞開,大股韓遂將士衝殺進來。
“哼!”馬騰轉念一想,便已經明瞭,定是這韓遂眼見勢頭不對,又想背後捅刀,以馬超性命向朝廷請功,就如當年北宮伯玉一般,當即大怒,厲喝一聲:“韓賊已至,兒郎們,隨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