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太史慈道:“朕聽聞,子義乃東萊人?不知家中可還有家人?”
“尚有高堂。”太史慈道,他本想最近幾日將家中老母接來關中享福,奈何沿途何止千里,一路上有諸侯割據,更有山匪流寇,實在不怎麼安全,最近也在苦惱此事。
“我大漢以孝治天下,家中既有高堂,子義還是需要照看。”劉協想了想道:“正巧朕有件差事,欲派人往北海孔融帳下效力一段時間,此去或有數年之久,朕不知子義是否願意去一趟?”
太史慈皺眉道:“卻不知陛下為何會有此舉?”
“不瞞兩位將軍,近日朕收到關東情報,曹操欲為父報仇,或許來年便會正式發兵徐州。”劉協敲擊著扶手道:“眼下關東諸侯割據,乃二袁相爭之局,然公孫瓚、陶謙等人也不可小覷,然曹操若是此事進佔徐州,關東之地,便會形成三分天下之格局,青徐之地一旦落入任何一方手中,都非朝廷之福。”
劉協看著兩人,苦笑道:“陶謙且不說,孔文舉乃當世大儒,論治學作文章,中原之地,鄭玄之外,難出其右,論治理一方,也頗有建樹,然若論沙場征戰,則非其所長。”
太史慈聞言不禁頻頻點頭,孔融在管理民生方面,還是有一套的,北海之地,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但說道治軍,孔融明顯不是那塊料,否則也不至於當初被黃巾給欺負了。
“如今朝廷剛有起色,短時間內,卻無力東顧,因此,朕希望青徐之地,能夠有一支力量來牽制關東諸侯。”劉協嘆了口氣:“然陶謙剛愎,兼且老邁,徐州雖然富庶,然麾下卻無強將以抗曹操,孔融乃朝廷忠臣,卻疏於戰事,朕以立下一道詔書,命孔融為青州刺史,總領青州,然治理青州或可,卻無將才能夠為其抵禦外敵。”
“今日,招兩位將軍前來,卻是希望兩位將軍能往青州,孔融負責政事,子義總領青州軍事,為朕守住青州,待朕他日穩定後方,揮兵中原之日,青州能夠與朕前後夾擊,掃清天下!”劉協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這步棋,很險,畢竟青州與長安,一東一西,相隔千里,人放出去,幾乎就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旦青州兵敗,他們被俘虜的話,劉協連救都沒辦法救。
而且這一去,少說也要數年之功,太史慈和甘寧入朝畢竟時日段,哪怕有夢境傳承這種bug能夠大幅度提高他們的歸屬感,幾年的時間,又是獨攬大權,幾年以後,是否還能向著朝廷,向著自己,真的難說。
亂世,最容易變得就是人心,劉協其實可以將這些人才留在長安,哪怕放著不用發黴也沒什麼,總能有用到的時候,但如此一來,當真有些浪費,而且人留在長安,只能放著發黴,放出去,若是成功了,不但朝廷在關中之外,又多了一州之地,最重要的是,能在諸侯背後立一顆釘子,必要的時候,能夠幫助劉協做一些朝廷沒辦法做的事情。
風險很大,但收穫同樣驚人,而且劉協還可以利用夢境來消除距離上的差距,夢境掌控不會受雙方距離的影響,這也是劉協敢於外放人才的最重要的原因。
“兩位將軍皆是忠勇之士,是以朕思慮良久,才下此決定,卻不知兩位將軍以為如何?”劉協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有自己的原因,但這話上還是要表示對兩人的絕對放心才行。
果然,聽劉協如此說,太史慈只覺胸中一團熱氣往外湧,當即跪地道:“陛下放心,末將此生,必不負陛下信任,但有一口氣在,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青州一方安寧,恭迎陛下收復中原之日。”
“朕不需要爾等粉身碎骨,青州能守則守,若事不可為,兩位將軍當留下有用之軀!”劉協搖了搖頭,扶起太史慈道:“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人死了,又談何盡忠,所以朕要爾等好好活著,為我朝廷活著。”
“臣……遵旨!”太史慈哽咽道。
“那個……陛下……”甘寧有些猶豫道:“子義乃青州人,熟悉青州民情風土,卻不知,為何末將也要去?”
他剛到了長安,每天跟一群武將切磋武藝,這些日子來,感覺頗有精進,如今這眼看著長安一天天好起來,他卻要被外調出去,這心裡面,卻是老大的不願意。
“朕也想過派其他人與子義同去,然想來想去,卻覺得興霸是最合適的人選。”劉協看著甘寧道。
“啊?”甘寧聞言愕然,不解的看向劉協,自己怎麼就最合適了。
“朕知興霸擅長水戰。”劉協看著甘寧,搖頭笑道:“若在水上,便是溫侯,興霸也敢與之爭鋒。”
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