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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臣……”鍾繇只覺嗓子有些發堵,跪在地上,躬身道:“亂臣賊子,本不該再有奢望,然,臣希望陛下能保留我鍾氏一絲血脈,勿使斷絕。”

“準了,只要鍾家不再做出危害社稷之事,這筆賬清算完後,朕不會再與鍾家為難,鍾毓隨朕多日,也深得朕心,若他願意,可重回朕身邊,輔佐朕之左右。”劉協點頭道,他自然知道鍾繇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鍾繇一死,鍾氏算是名存實亡了,沒了鍾繇,很難再找出一個能夠維持鍾氏一門威望的人物,若無人扶持,十年乃至更久的時間內,鍾家是不可能再復起了。

“臣,謝陛下隆恩。”鍾繇再度叩首道。

“鍾繇通敵叛國,其罪當誅,三日後,於城外問斬,此外,朱定雖為從犯,然其罪亦難容,三日後,與鍾繇一同問斬。”劉協靠在椅背上,看向滿朝公卿,沉聲道:“元常之事,國法難容,然思及元常往日為朝廷所做功績,朕心甚痛,朕希望,諸位臣公能夠以此為戒。”

“臣等不敢!”滿朝公卿連忙行禮,此事雖然心中不滿,但沒人能夠反駁。

劉協點點頭,揮手道:“諸位若無其他事情,便退朝吧,朕累了。”

“恭送陛下!”群臣連忙躬身拜別,目送劉協離開。

直到劉協起身離去,群臣才放鬆下來,一個個目光復雜的看向鍾繇,只是此時對待重要的態度明顯出現了差別。

楊彪等人自與之前無異,此刻見劉協離開後,面色複雜的來到鍾繇身邊,楊彪苦笑道:“元常何苦如此?”

雖然當初也知道鍾繇對劉協種種政令不滿,暗地裡做了不少小動作,但楊彪萬萬沒想到,鍾繇會做到這一步。

“事已至此,繇無話可說,只是繇走後,家人還望老太傅照拂一二。”鍾繇苦澀道,事情的根由可沒那麼簡單,自己這次可是觸碰到陛下的逆鱗,才有此難,此時想來,心中未嘗沒有後悔,然而事已至此,後悔已經無用。

“元常放心,有老夫在,鍾家絕不了。”楊彪點點頭。

左浠默默地起身,來到楊彪面前,微微頷首,楊彪回禮之後,便帶著另外幾名名士離開,從頭到尾,沒有再看鐘繇一眼。

不止是他們,滿朝文武,除了楊彪等寥寥數人之外,此刻大多數文武官員都沒有再理會鍾繇的意思。

倒不是多反感鍾繇做出的事情,而是劉協之前已經說了,要徹查鍾繇朋黨,鍾家沒落,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哪怕楊彪等人再怎麼幫襯,終究有限,不可能因為一個沒落的鐘家來怪罪他們。

而且人家楊彪、丁衝、司馬防乃累世公卿,劉協都不敢擅動,自然可以隨心所欲,但他們卻不行,一旦被打上鍾繇朋黨的標籤,被滿寵這個喪門星給找上了,那可是連鍾繇都敢動的人物,何況是他們?

不僅不能親近,表達一些遺憾,而且還要儘快劃清界限,免得連自己都被牽扯其中。

眾人的反應,鍾繇看在眼裡,不由苦笑道:“直至今日,繇才看清楚這世道人心,往日裡卻是太過自滿,以至於有今日之禍。”

楊彪等人看著一臉落寂的鐘繇,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心裡面是何滋味,今日之鐘家,是否會是明日之楊氏、司馬氏?

“元常先生,該走了。”滿寵來到鍾繇身後,打斷幾人的談話道。

楊彪狠狠地瞪了滿寵一眼,此刻對於這酷吏卻是半點好感都欠奉。

“就此別過,後會……無期!老太傅保重。”鍾繇深吸了一口氣,向楊彪等人一拱手後,與朱定一起,跟著滿寵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離開皇宮。

第一百九十章 春雨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綿綿細雨,似乎自當今天子開掘了八條水道環繞長安之後,連天候也改變了,原本該是個旱年的,甚至已經有不少老農都已經做好了今年滴水不下的準備,但自從水道開通以來,這卻已經是第三次降雨了。

春雨貴如油,看這降雨的頻率,之前的猜測似乎做不得數,今年或許是個豐收之年也說不定。

長安,鍾府。

“你們不能抓我!”鍾驚怒的與幾名虎賁衛撕扯著,雖然以前也不止一次與這些虎賁衛打過交道,但直接闖進鍾府來抓人,這還是第一次,這讓他感覺到幾分不妙。

只是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是這些如狼似虎的虎賁衛的對手,只是撕扯了幾下,便被一名虎賁衛單手反剪,按倒在地上。

“你們要幹什麼!?”老管家爭不過這些武人,只能怒目看向帶隊的夏侯蘭:“這可是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