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遵守規則,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好,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憋屈。說到底,有些東西,是做給人看的。比如今天的事情,姐姐為什麼只給蔚兒他們處理了傷口,連衣衫都不換就一路招搖的去了大長房?為什麼路上還和別人說了那些話?燕雲高出來後,姐姐為什麼沒有直接動手,而是說了那些話?還有二哥後來為什麼定要燕展皓親口說出,姐姐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做錯的話?暢兒你可明白?你先想想,如果想不明白,再問姐姐。”
雲暢便把今天打到燕展皓家門上的整個經過,都仔細想了一遍。
見她沉思,雲朝得意,想不到自己還是相當有當心靈導師的天賦的嘛,瞧這淳淳善誘的引導,瞧這深出淺出的解說,從此她家暴力妹,應該會仰視她,覺得她的形象,其實是如此的偉岸不凡了吧?再也不會一鄙視的看著她了吧?
還沒得意完,就見雲暢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姐,我一直覺得我們家二哥是最壞的,你是最二的,沒想到你和二哥一樣壞。”
雲朝:……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蔚兒:“姐姐和二哥才不壞!”
姐妹三個回到家中,燕元娘正一臉擔憂的等在屋裡,見她們進院,謹語忙迎了出去:“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吧?言兒和夕兒呢?我娘正擔心著呢,快進屋裡說話。”
雲朝笑道:“沒事,夕兒和言兒同二哥他們去地裡了。”
進了屋,又對燕元娘道:“姑母,您別擔心,二哥去已經把事情已經解決了。”卻是半點沒提自己把燕雲高狠狠揍了一頓的事,“時辰不早了,我去廚房裡做午膳食去。”
燕元娘見姐妹兩個臉上都掛著笑,小蔚兒也不象受了驚嚇的樣子,倒也鬆了口氣,兩個丫頭剛才出門時的樣子,讓她如何不擔心?聽到雲開出面解決,知道那孩子是個有成算的,不會亂來,也就沒再多問。只道:“荷花姑剛去廚房裡幫忙了,再說還有我呢,也是擔心你們,這才等著,你們和你謹語表姐說話吧,姑母去幫忙做午膳。”
雲朝忙攔了:“姑母只管坐著,廚房裡的事情,一向是我負責的。咱們家爺爺和哥哥還有弟弟妹妹都最愛吃我做的飯菜,再說姑母今兒才回來,一路勞頓,又收拾了小半天屋子,正該歇著,等過幾天,再嘗姑母的手藝。”
雲暢也勸:“姑母您和表姐歇著吧,廚房裡有嬤嬤在呢,姐姐的廚藝,連爺爺都誇的,再說我和姐姐都是做慣事的,不過一頓午膳罷了,哪裡需要這麼多人?姑母先歇著,我和姐姐這就去了。”
倒是說的燕元娘心酸。
想當初孃家即便不是大富之家,可也有些家底,她出嫁的時候,尚且有五百兩銀子的陪嫁,別說在族裡,就是放眼整個盱城,有五百兩銀子陪嫁的也不多。
兄弟和弟妹活著的時候,家裡八十畝桑田,二十畝上等良田,僱著長工,家裡也有兩房僕人服侍,雖然沒什麼大進項,可有二十畝良田,一家人的吃用是夠了,又因八十畝桑田養蠶的進項,日子很過得去,何況家裡本還有些家底。
如今經過戰亂,兄弟和弟妹都去了,留下身體不好的父親,還有這幾個孩子,日子竟難成這樣。朝兒和暢兒才多大?她這半日瞧著,兩個丫頭,做起家務事來,竟比她在府城的時候用的丫鬟們還要利落。
而大侄子云開,也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跟著別人走鏢去了。
這行走江湖的事情,哪裡是他們這樣的讀書人家的子弟該做的事情?
燕元娘嘆了口氣,對謹語道:“瞧著你朝妹妹和暢妹妹,才多大點人,這般能幹懂事,娘是真沒想到,如今她們竟過的是這樣的日子,若早知道,娘實在是該派個人過家裡看看的。”
當初娘也派人打聽過外祖家的情況,都說外祖一家人還沒回盱城,那會兒自己家也一團糟,娘又哪裡能顧得上?見孃親傷感,謹語勸道:“一家人和和氣氣親親熱熱的過日子,朝妹妹她們興許還覺這日子挺好呢,我瞧著朝妹妹她們樂呵呵的,並未覺著有什麼苦的,娘覺著心酸,也不過是心疼她們罷了。左右咱們還帶了些休已銀子過來,往後既是在外祖父家長住,娘暗中補貼些也就是了。表哥接我們孃兒三來這裡,又為我們出頭,已是盡了做侄子的責任,總不能,還叫表哥他們養著我們娘三。只我怕娘就是拿出銀子來,表哥和妹妹們怕也不肯要,娘需得打著孝敬外祖父他老人家的名義才成。”
燕元娘見女兒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拍了拍謹語的手,笑道:“這還用你說?娘心裡有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