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孩子,我不是和你們說拿完東西記得把門帶上麼!”司機埋怨的聲音響起,隨即砰的一聲,車門被司機扣住。
在薛亭禮昏昏欲睡時汽車重新開始發動,坐在滿是讓人噁心的汽油味中,還要忍受旅途顛簸,並且黑暗的空間內一絲光亮都沒有。儘管如此,薛亭禮現在依舊是很高興,不知不覺間小貓溫柔的握住兩枚戒指裹著毯子睡著了。
“小孫,把行李卸好後就不用管了,一會兒客戶部的人會把行李拿走。”一個嗓門極大的聲音將薛亭禮吵醒。
睜開雙眼,一陣光一從外面投進。此刻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正獨自把眾多行李朝外拿著。薛亭禮一陣心慌,要是被發現怎麼辦?眼看車裡的行李越來越少,薛亭禮越發的緊張起來。
這時,如同天籟般的手機鈴聲響起。剛剛還在卸貨的小夥子拿出手機走到旁邊接聽起來。
“我們的事懷膛是兩清了麼?你幹嘛還給我打電話?”小夥子不滿的聲音響起,依稀間電話裡還傳來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聲音。
薛亭禮小心的瞥了一眼隨即偷偷溜下車,小夥子還在應付著電話中的人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狀況。薛亭禮躲在另一輛車後粗略觀察了一下,這裡似乎是某個酒店的停車場。此刻正是凌晨五六點鐘,幾乎沒有車輛從這裡進出,那個小夥子不耐煩的打完電話後繼續卸著行李,薛亭禮裹著毯子小心繞過可能會有人出來的地方離開了停車場。
這裡似乎是別的城市,薛亭禮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儘量挑人少的道路走,並把頭上的毯子壓低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儘管如此,還是有幾個人對薛亭禮怪異的舉動面露疑色。薛亭禮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天,此時的風景已經不是華麗的市中心。夕陽西落,就像薛亭禮愁雲慘霧的心情一般。忽然一句話鑽入薛亭禮的耳朵,抬頭看雲,一家麵包店的老闆娘正在站在門口對店裡的服務生囑咐道:
“昨天做的麵包打烊前要是還賣不掉就丟在後巷的垃圾桶裡吧,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窗鎖好,水電煤氣也關好,我今晚去見朋友就不回來了,要是沒什麼生意就八點半下班吧。”
“知道了老闆娘。”服務生說道。
老闆娘說完抬頭招了一輛計程車離開,薛亭禮聽完老闆娘的話立刻快步繞到麵包店的後巷,在堆滿雜物的貨物中躲了起來。自己自從昨晚逃出來後就一直都滴水未進,聽見老闆娘的話薛亭禮肚子忽然不停的叫了起來,飢餓感 也排山倒海的襲上來。
“只要等到晚上就好了,他們八點打烊。”薛亭禮在心中默默的唸叨著,等他們將不要的麵包丟出來後自己就可以解一時之憂,當務之急是先撐過今天。
時間如此難熬,薛亭禮從未這麼期盼過夜幕的降臨。終於,在後門輕微的開戶聲中,傍晚的那個服務生拎著兩個黑色塑膠袋走了出來,將垃圾丟進牆角的垃圾桶裡後,服務生又回到麵包店。薛亭禮等了一會兒,隱約見到巷子口的燈光消失。剛剛那個服務生此刻換了一身便裝從後門走出將門鎖好後離開。薛亭禮又稍稍等了一會兒,終於不再有任何響動後,薛亭禮偷偷從角落中走出奔向垃圾箱。
在夜幕的掩護下,一個嬌小的身體在偌大的垃圾箱裡翻找著。不一會兒,薛亭禮找到了那個裝有面包的袋子。看了一下四周,薛亭禮拎著袋子回到角落中。裡面的麵包雖然有些發硬但還好沒有壞掉,薛亭禮立刻狼吞虎嚥起來。吃了麵包後,飢餓的感覺緩解了很多,薛亭禮將剩下的麵包藏好。等到午夜時分左右,原本在麵包店後巷的小身影悄悄來到附近的公園內,薛亭禮找了好久才發現公共飲水處。開啟水龍頭,像小噴泉一樣的水柱朝上翻湧著又緩緩落入水池裡,薛亭禮立刻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咳咳。”安靜的公園裡隱約迴盪著薛亭禮因為急切喝水而咳嗽的聲音。
夜,安靜的有些叫人害怕。望了望四周空曠無人的黑夜,薛亭禮將毯子裹緊迅速的回到麵包店後巷躲藏起來。幸好現在是夏季,即使在夜晚天氣也不會冷。
薛亭禮將身體縮了縮,手中握著那兩枚戒指忽然覺得很心酸,冰涼的戒指被身體捂暖,但冰涼的心又有誰來溫暖呢?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龐滴落,很想他,真的很想他。心中每次想到戰樓嚴,薛亭禮都不禁淚流滿面。曾經瀟灑溫柔臉龐已經不再自己身邊,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自己的第一個家隨著父親的去世而支離破碎,第二個家又隨著戰樓嚴的生死不明而煙消雲散。但是為了這個人,也為了和這個人的孩子,薛亭禮無論如何也要活下雲,這就是自己的決定。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