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師父,你這話可是當真?”
在外面偷聽的齊世傑大為著急,心裡叫道:“你知不知道,用透骨釘打你的人就是你的師父!”心念未已,只見楊牧已是裝出一副拂然不悅的神氣說道:“為師的豈會騙你?”
範魁說道:“好,那麼請師父叫二師兄放我走吧。”
楊牧打了個哈哈,掩飾窘態,說道:“那裡有說走便走的,咱們師徒這許多年沒見過面,你總得和我說幾句吧?”
範魁說道:“師父,你要我說些什麼?”
楊牧說,“這幾年來你在什麼地方?”
範魁說道:“這句話似乎應該是我這個做徒弟的先問師父的。徒兒離開保定不過兩三年,但師父,你自從那年突然沒了蹤跡,到如今已是差不多十年,徒兒掛念得很,不知這十年來師父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嶽豪斥道:“範魁,你好無禮,如今是師父問你,你就該好好回答師父的話,怎麼反而問起師父來了?”
範魁說道:“師父關心我,我更關心師父,難道這話我不該問麼?”楊牧只好強笑說道:“師父的事情說來話長,慢慢再告訴你,你先說吧。”
範魁說道:“徒兒的事也是說來話長,要是師父真心愛護徒兒,就請現在放我出去。多則半月,少則十天,我會回來稟告師父。”
楊牧說道:“哦,你有什麼事情急需要辦?”
範魁沒有回答,楊牧又道:“用說你也總得養好了傷才能走呀,你如果真的是有急事要辦,師父可以替你去做。”
範魁說道:“我寧願死在外面,也不願意死在嶽豪家中!師父,你不肯放我出去,那麼我的事情也用不著師父操心了。”
楊牧強忍著氣,說道:“我不是早已對你說過嗎,你的嶽師兄是怕你在外面闖禍,逼不得已才將你打傷令你留下的。如今你的傷還沒有好,解洪的案子也未了結,我們怎能放心讓你出去!”這是他第一次提及解洪的案子,留心注視範魁的反應。
範魁毫無表情,木然說道:“徒兒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楊牧按捺不住,哼了一聲,說道:“我們是要救你,不是害你,你怎的這樣執迷不悟!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
範魁淡淡說道:“師父既然知道,那又何須問我?”
楊牧說道:“你是我的徒弟,我要你對我說實話。聽說你是到柴達木和冷鐵樵做了一夥,是不是真的?”
沒見徒弟回答,楊牧繼續說道:“你不必害怕,我早已說過,你就是犯了天大的罪,為師的也必當護你,不過你必須說實話!”範魁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師父要我說實話那也不難,不過有句話弟子不知該不該問?”
楊牧說道:“好,你要知道什麼?說吧!”
範魁說道:“弟子也聽說,聽說……”
楊牧喝道:“聽說什麼?為何吞吞吐吐不講吓去。”
範魁說道:“聽說師父暗中效忠清廷,做了皇帝身邊的大內衛士,不知是不是真的?”
楊牧怒道:“你要審問師父麼?”
範魁說道:“不敢。但不知師父是否也要審問徒兒?”
楊牧不覺動了肝火,拍案罵道:“我容忍你已經容忍夠了,你不感謝我維護你的苦心,反而越來越是放肆。師父做什麼用不著做徒弟的管,做徒弟的就必須聽師父的話!這不但是自古相傳的武林規矩,也是你親口發過誓的!我問你,你問我叩頭拜師之日,曾經發誓遵守本門戒條,第一條是什麼?”
範魁說道:“第一條是不得欺師滅祖,第二條是不能恃武凌人,違背俠義之道:“
楊牧喝道:“我只問你第一條,其他戒條,不必背誦。好,你既然知道不得欺師滅祖,為何要明知故犯?”
範魁說道:“弟子入門雖晚,也知本門的始祖鶴亭公是一位俠義道,並且曾在揚州和清兵作戰過的。弟子自問所作所為,正是遵循祖師遺教。這‘滅祖’二字,似乎扯不到弟子頭上。”
楊牧面上一陣青、一陣紅,大怒喝道:“欺師二字你又怎樣說,好歹我總是你的師父,你不肯對我說實話,那不是欺師是什麼?”
範魁昂然說道:“不錯,弟子的武功是師父傳授的,師父若然定要責怪弟子欺師,弟子寧願把武功還給師父!”
楊牧見他如此倔強,情知勸他不動,登時露出猙獰臉孔,冷笑說道:“好,很好,你既然願意歸還武功,也不屑認我為師,我就成全你的心願吧!”說罷,舉起手掌,緩緩向範魁拍下!
所謂“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