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紅衣番僧有這想法,不怕這老和尚和他為難,於是雖然聽得老和尚喝他“住手”!他仍然撲上前去取齊世傑的性命。齊世傑已經摔倒地上,他想良機不容復失,殺了齊世傑再向這老和尚解釋也還不遲。
紅衣番僧撲上前去一舉劈下。忽聽得那老和尚喝道:“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聲還未了,一股奇寒之氣,已是撲面襲來。紅衣番僧的手掌還未碰著齊世傑,掌心先碰著一顆冰彈。原來那老和尚在冰川中信手捏碎一塊浮冰,捏成一顆彈丸的模樣,就把它當作暗器反手擲出。
老和尚盤膝坐在冰川之密,和他們的距離少說也有五十步開外,真正鐵打的彈丸尋常人用全力發出,恐怕也打不得這麼遠,但這顆冰彈打到紅衣番僧的面前仍然挾著勁風,而且拿捏時候,又快且又準。紅衣番僧的手掌剛一張開,那顆冰彈就打中他的掌心的“勞宮穴”。
神奇處還不止此,紅衣番僧是運足內力發出“掌心雷”的,冰彈打著他的掌心,雖然立即碎裂,轉眼溶化,但那股奇寒之氣,卻也在瞬息之間,從他的“勞宮穴”直透進去,經“曲池穴”、“肩井穴”直衝背心的“風府穴”,紅衣番僧登時半身麻木,一條右臂更是絲毫不能動彈了。此時他想殺齊世傑亦無氣力,不罷手也不行。
“我是密宗的弟子,這小子和我們作對,我不取他性命,他就要取我性命。我一時心急,井非有意違抗你老人家的命令。”紅衣番僧連忙用藏語稟告。
那老和尚道:“我不管你們因何打架,但我有事要問你們,待我問清楚了,你們再拼個死活也還不遲。”
紅衣番僧還有什麼好說,只能“諾、諾”連聲走過去了。他一面走一面運功驅寒氣,走到那老和尚身旁,一條右臂雖然還是不能動彈,卻已好得多了。
齊世傑以肘支地,好不容易才爬得起來。那老和尚用漢語道:“少年人,你走得動嗎?”
齊世傑深深吸一口氣,冰窟寒氣雖然凍得他牙關打顫,精神卻也恢復幾分。他不肯示弱,說道:“走得動!”便卻邁開腳步,最初幾步,身形搖晃,漸漸腳步亦穩定下來。終於也走到了那和尚的面前。那和尚打量了他一下,對他的功力似乎也是有點詫異。
“請問神僧有何吩咐?”紅衣番僧搶先向那老和尚討好。
老和尚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密宗的弟子嗎?據我所知,密宗中的嘉錯法師武功最強,你當然不是他。但你的本領也很不弱。在第二代弟子中,釋陀釋湛二人據說乃是精英,你大概是釋陀吧?”
紅衣番僧大喜說道:“釋陀是我師兄。”心裡想道:“這老和尚識得本派的護法長老嘉錯法師,還知道我們師兄弟的名字,看來和本派的交情定然不淺。說不定還可拉得上是自己人呢!”
那老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你是釋湛。好,你先站過一邊。”跟著問齊世傑:“少年人,你姓甚名誰?”齊世傑報了姓名,那老和尚道:“你是天山派的弟子嗎?”
齊世傑怔了一怔,說道:“不是。”
“那你的師父是誰?”老和尚跟著再問。
齊世傑心想:“你們是自己人,我可和你們拉不上關係。”不過無論如何,這老和尚剛才總算幫他躲過一次性命之危,是以他仍然據實回答:“我沒有師父,我是家傳的武功,爺爺教我的。”
“你爺爺是誰?”
齊世傑把祖父的名字說了出來之後,那老和尚搖了搖頭,說道:“齊建業,這名字我可沒有聽過。”
齊建業綽號“四海游龍”,當真可以說得是四海聞名的武林前輩。這老和尚竟說沒聽過他的名字,齊世傑自是不免感到有點難堪。但隨即想道:“他是天竺來的和尚,不知道我的爺爺,那也不足為奇。不過他和這個番僧拉上了關係,我可難免吃虧了。”
站在一邊的釋湛卻是心裡樂開了花,想道:“齊建業的名頭,不管這毛和尚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但這小子抬出了他的爺爺,這老和尚絲毫不加理會,那就是說他不會被齊建業的名頭嚇倒,一會兒我要殺這小子,料他不會加以阻攔了。”
原來這老和尚所知道的中原武林人物,只有頂兒尖兒的三個人,一是天山派的掌門人唐經天,一是天下第一劍客金逐流,還有一個是少林寺的主持無住禪師。故而他見齊世傑年紀輕輕,武功那麼高強,首先就猜他是天山派的弟子。至於齊建業的名頭,他是的確不知道的。
那老和尚道:“我向你們打聽一個人,這個人是漢人,名叫段劍青。你們推知道他?”
或詩因